秦连坐在办公室里一张一张批改着学生作业，看上去似乎与平常无异。只是没人再敢随意开他的玩笑。自从那次当场给李老师甩脸后，办公室里便没人再敢认为这人真的只是个软包子。
“跟你们讲啊，我今早听说那个怪胎进了警局。我就说嘛，怪胎就只能是怪胎。上回好心劝告某人那人还不听，白费我一片苦心。”一进办公室，李老师便大声将今早听到的消息宣扬开来，眼神挑衅地盯着秦连。办公室里安静无声，大家都像没听见般自顾自做着自己的事。至于心中如何作想却是不得而知。
秦连没有理会他。那李老师瞪了他一会儿，瞪得眼睛发酸见对方理都不理他一下，便又不甘心地大肆宣扬一番才作罢。
秦连在办公室里呆了一天，只不停工作，面上始终没有任何表情。最终还是旁边的男老师看不下眼，估摸着他心里应该不好受，两三点钟时特意出门给他带了一份饭。“至少吃点吧，如果那个人在你身旁肯定舍不得你这样亏待自己。”他说。
紧握着笔的手顿了顿，半晌后秦连面无表情地接过饭盒，小声说了声谢谢。
到了五点多钟，办公室里最后一位老师收拾好文件离开。过了几分钟后办公室大门被敲响。“请进。”秦连随口道，手中工作没停。
“秦老师，是我。”李子平探进头来，向着他明媚一笑道，“您该不会忘记今天是我生日吧？那这样我可会很伤心的。”
“怎么会呢？”李子平这种人到哪儿都会给人带来欢乐，哪怕秦连现在满心挂念着林也，见到他都忍不住露出一个笑容，“这是给你的礼物，这份是给李子文的。”
“子文也有啊？”李子平眼中倏忽闪过一丝异光，面上却依旧笑意盈盈。“老师真是太好了。”
秦连面露一丝为难，“不过今天你的生日派对我可能是去不了。最近…发生了点事。”他的声音低沉而忧愁，透露出一丝无奈。
“老师是指最近有关林也的谣传吗？”李子平试探道。秦连也不纳闷他会知道这件事，恐怕现在学校里已没几人没听过这传闻。在这种谣言漫天飞的时候，他若再遮遮掩掩岂不证实了传言的真实性。
“不是谣言，但也不是真相。林也绝没有做过那种事。”秦连坦然承认。“我会想办法证明他的清白的。”
“老师莫不是在怀疑背后有人……”李子平话只说了一半便隐晦地戛然而止。
“是。”
少年蹙起眉想了会儿，忽然笑道，“既然这样我想老师更需要去我的派对了，这次我可邀请了不少上层人士，老师说不定能找到突破口喔。”
————
“真是没出息，一个两个都是没出息的家伙！”
房间内，穿着白西服的微胖老人举着拐杖，恨铁不成钢地戳着自家儿子的脑袋。“你说说，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儿子，别人拿地位压迫你，你怎么就不知道也用身份去威胁别人张嘴。非得要我这个老头子亲自出马才把人弄出来。也不知是谁当年发誓说不依靠家族定要混出番事业来，结果这么多年你依旧傻愣愣地是个最低级的警员，你说你有什么用…”
高大的男人小心翼翼地避过满天口水，被骂得狗血淋头连嘴也不敢张。而林也则悠哉悠哉地盘腿坐在沙发上，满脸傻笑地用被没收了好久的手机给那个人发短信。
“我没事了，你这几日还好吗？”
“我好想你。”
“我又想为你画画了。”
…
老头子胸口剧烈喘息着，骂累了刚想喝杯水歇歇，转过身见便看见林也笑得一脸白痴样，顿时气从心来，“还有你！长这么大了也不知通点世事，若不是闹出今天这一出我还真不知道你小子居然把日子过成这样！”想到今天听到的那些关于外孙的难听传言，再望着眼前这张眉眼都像极了他短命女儿的脸，老头子的心软了又软，语气不由自主柔和下来，他无奈叹了口气道，“你呀，就不知道辟谣么？性子我也不强求你改了，但别人都说你克父克母无人可依了，你难道就不知道为自己说上几句吗？”
为什么那个人还没回他消息呢？
林也的视线仍未离开屏幕，漫不经心地回答道。“我说了他们会信么？既然不会信，我又何必解释。我只给我在乎的人解释。”
老爷子一哽，猛的一砸拐杖，“这么说，你混得这么灾还有理了？！”
林也慢悠悠地抬起视线，那张一脸无辜的脸看得老爷子怒火中烧，恨不得一拐杖打上去。男人见形式不好，难得聪明一会儿转移了话题，“爸，这事到底是谁搞得鬼。”
“还能是谁搞得。”老爷子冷哼一声，“你问问这家伙和李家大小子结了什么怨，本来李二都已经找好了替罪羊，结果他哥又紧跟着联系上面的人将替罪羊换成了这小子。他们俩若没仇说出去恐怕没人会信。要你不辟谣，看看，所有人都以为你就是个好欺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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