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缓平复心中情绪,白银方才松开手。
“你叫什么名字?”
“你还记得你爹爹穿着什么衣服吗?”
“你家中可还有其他人?”
“我知道了,今晚我会将他们葬在此。”
白银一一问询,这两兄弟是旺丰村一户姓吕猎人的孩子,哥哥吕平风,年方九岁,弟弟吕平雨,年方七岁,母亲生弟弟时难产而亡,家中只父亲一个亲人。
事发之时,这两兄弟被他爹爹藏在此处,而他们的爹爹,除了是旺丰村的猎人,还是村长,面对暗界的人,他自不能躲,却没想到,暗界的人如此不留情,竟将整个村子男女老少数十口尽皆屠戮。
这些无辜的人白银一一探查过,皆是一刀毙命,并非魔功发作,而是正常清醒状态下的屠戮。白银又见屠村,心中对黑衣人愈加仇恨,如此畜生行径简直没有人性可言!
瘦猴默默与白银搬运这些无辜的人,在村子附近寻了一片林间空地,挖了近两个时辰,方才挖出可葬下众多人的大坑。
将村中人尽数搬进大坑,独留吕村长一人。
此刻,吕平风正跪坐在自家爹爹身前,吕平雨一日惊魂未定,馒头入口已是沉沉睡去。
“爹,风儿会照顾好弟弟。爹常教育风儿为人正直善良,不可伤害好人,风儿无不谨记。但是,今日有坏人杀了爹,杀了婶婶伯伯,连沈爷爷和小花妹妹都没放过。他们是恶人,是大恶人,风儿要为爹报仇,要为村子里的婶婶伯伯报仇!爹,您不会怪风儿的,对不对?”
吕平风抽泣地说着,脑袋低垂,不敢直视靠坐在自己面前的爹爹。
吕村长不知是否在天有灵,紧握的左拳竟慢慢松开,手掌心赫然一个血迹圆圈。
吕平风见了圆圈惊呼一声,白银二人立刻赶来。
“嗯?人死了六个时辰,骨骼早已僵硬,硬掰只断不软,左手成拳怎会突然松开,真是奇事,平风,手掌心这圆圈,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吗?”白银问道。
“嗯,这是爹与我们玩的游戏,方形代表正屋,方形中一点代表偏屋,圆圈代表的是屋后地洞。”吕平风呆呆出神。
“看来,吕村长是早有预测,知晓有此劫难,故意在掌心留下印记,兴许地洞中有留下什么。”白银叹道。
“呜哇!”
吕平风突然大声痛哭,方才那般坚强,在弟弟面前都能强忍,如今见了熟悉的印记,睹物追忆,竟是无法控制。
这撕心裂肺的痛哭,让白银和瘦猴很不好受,纷纷背过身去。
“这两个孩子,你打算怎么办?”瘦猴问道。
“带回学院。”
“你要教他们武功?”
“到时再看,眼下他们无父可依,有家不能归,总不能就这样丢下他们。”
“也好,如此大仇,不知这两个孩子会怎样。”瘦猴叹气道。
“血债血偿,定要手刃他。”白银冷声说道。
瘦猴疑惑地看着白银侧脸,从客栈出来,白银脸上便有恨意,只是他心中杂乱,一直未询问。如今看来,白银与那刀疤脸黑衣人应是有着深仇大恨!
“大哥哥,谢谢你,谢谢你们。”吕平风不知何时停止哭泣,转过头来对着白银二人猛地磕下三个响头,咚,咚,咚,沉闷,有力。
磕罢,吕平风起身背起吕村长,小小的身子不知从哪里爆发出这么大的力气,两百多斤的力量压在身上,摇摇摆摆地挪向大坑,小心地将父亲放在坑边。
坑比他人高,下了坑,就够不到,在坑上又放不下。
白银悄然来到吕平风身旁,轻轻将吕村长抱起,脑袋示意吕平风下坑。这九岁的小小少年眼中露出感激,忙下到坑中,双臂高举,小心地接过白银递过来的吕村长。
这过程极缓慢,两百多斤的重量,不是一个九岁少年可以轻易接住的。
小半刻钟,吕村长安然躺在坑中,吕平风跪在坑边,又是三声响头,眼眶发红,泪已是流干。
白银和瘦猴二人将坑填平,象征性地放了三块石头在大坑旁,石上无字。
月光从云中透射而出,落在石头上,落在大坑上,今日是月初,正是月盈之日。
吕平雨在草垛中睡得安稳,吕平风也未打扰他,白银取了一件衣服给他盖上,吕平风又感激地谢过白银,带着二人往地洞去。
地洞入口在一座茅草房后的草垛中,从外看,就是一个普通的草垛,家家屋后都有堆放,平日引火取用。
钻进草垛,下到地洞,别有洞天。
地洞八米长四米宽三米高,头顶脚下两侧墙壁皆是用打磨后的石板覆盖,门口处有两盏煤油灯,其中一盏正燃着。
白银提起煤油灯走在前面,地洞中家具只有一座书架,一张方桌,两条长凳,一张矮床。此外就是里面一个角落堆放的杂物,竹篓、碎布、长木、铁片皆有。
近到桌前,桌上空无一物,只一角有些刻痕。
仔细看去,有两排,第一排三个实心圆圈两个空心圆圈;第二排一个实心圈四个空心圈,其后一个竖线,再后面两个空心圈三个实心圈,似是一组暗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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