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南理发店的转椅又开始吱呀作响。老贝叔对着镜子叹气,鬓角的白发比上周又多了些,小贝给父亲递毛巾时,指尖触到他手背上的青筋——那是常年握剪刀磨出的茧,也是她赌约失败后,最不敢面对的重量。
"爸,我……"
"别说了。"老贝叔打断她,声音哑得像生锈的刀片,"愿赌服输,去就去。但记住,咱忠南的手艺,不输任何人。"
小贝的眼圈红了。她知道父亲没说出口的话——亚斯那小子,分明是借赌约逼她往前走。可这份"栽培",裹着背叛的刺,扎得她心口发疼。
傍晚的Neo Image泛着冷光。小贝推开门时,正撞见亚斯把一件印着"23"号的球衣扔进洗衣篓,领口沾着点暗红,像没洗干净的血。他转身看见她,眼底闪过一丝复杂,却故意板起脸:"来了?先从给尔奇洗头发开始,他的发胶三天没卸了。"
小贝没说话,抓起围裙系上。泡沫漫过指缝时,她听见隔壁隔间里,瞳瞳正对着亚斯哭:"我对不起小贝……可我弟弟的病……"
"我知道。"亚斯的声音很轻,"苏雨霏那边,我会处理。"
泡沫突然呛进喉咙。小贝猛地抬头,透过镜子的反光,看见亚斯正对着瞳瞳比口型:"别让她知道。"
原来他什么都清楚。
晚上关店时,小贝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拦住亚斯:"亚钧……不,亚斯,能不能算了?我爸他……"
亚斯突然接起一个不存在的电话,对着空气吼:"什么?忠南要倒闭?老贝叔住院了?知道了!我马上过去!"他挂了"电话",冷冷地瞥她,"听见了?你再不专心工作,你爸的店和人,都得完蛋。"
小贝的脸瞬间惨白。她看着他转身离去的背影,后颈的"Ω"纹身被衬衫盖住,只露出个模糊的轮廓,像个嘲讽的笑。她不知道的是,这个"Ω"符号,是亚斯家族世代相传的印记,据说与一个失落的美发秘方有关,而苏雨霏一直想得到它。
雨突然下了起来。小贝浑浑噩噩地走在街上,雨水混着眼泪往下淌。她没注意到身后跟着辆黑色轿车,更没看到亚斯正坐在车里,对着电话低吼:"让苏雨霏的人离她远点!否则我曝光所有实验数据!"亚斯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壳上的"Ω"标志,那是他弟弟亚钧留下的唯一遗物。
刺耳的刹车声划破雨幕时,小贝只觉得一股巨力把她往路边推。身体撞在护栏上的剧痛中,她看见一辆失控的卡车擦着自己驶过,而推她的人踉跄着后退,球衣背后的"23"号在雨里晕开,像朵炸开的血花。
"亚……"她想喊,却被涌上来的黑暗吞没。
再次睁眼时,医院的消毒水味里混着熟悉的发蜡香。亚斯趴在床边,手臂上缠着绷带,那件23号球衣被剪破了一角,露出里面的纱布,渗着暗红的血。他的呼吸很轻,眉头却微微蹙着,像是在做什么噩梦。
小贝的心跳漏了一拍。她想起车祸瞬间那个模糊的背影,想起他后颈的纹身,想起水迷宫里他说"不会让你受伤"时的眼神。她轻轻伸出手,想抚摸他的眉头,却又犹豫着收了回来。
他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屏幕亮着,是苏雨霏发来的信息:"游戏该升级了。下一个,轮到老贝叔。"信息下面还附着一张图片,是老贝叔年轻时和一个陌生女人的合影,那个女人手里拿着的发簪,和小贝母亲留下的那支一模一样。
小贝的呼吸骤然停止。她看着亚斯熟睡时紧蹙的眉头,看着他绷带下隐约可见的月牙疤,突然明白这场所谓的"报复",不过是他用自己的方式在护她——用最伤人的话,挡最致命的刀。而苏雨霏的目标,恐怕不仅仅是她和老贝叔,更是那个神秘的"Ω"符号。
她悄悄摸出亚斯掉在地上的打火机,那枚刻着发簪纹路的金属外壳在掌心发烫。窗外的雨还在下,后视镜里映出卡车远去的影子,车尾灯红得像血,而车身上,印着个极小的"苏氏集团"logo。
小贝握紧打火机,指节泛白。她不能再让亚斯独自承担。
床头柜上,亚斯的手机又亮了。这次是条照片彩信,老贝叔正站在忠南理发店门口,身后跟着个穿灰色风衣的人,手里举着个注射器,针尖闪着寒光。
照片下方,是苏雨霏的短信:"明天中午,带亚钧的遗物来换你爸。别告诉亚斯,否则……"
小贝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亚钧的遗物?是指那枚发蜡罐,还是亚斯一直藏着的、未说出口的秘密?她想起亚斯曾说过,亚钧是因为研究一种特殊的染发剂而失踪的,难道这和苏雨霏的"Ω计划"有关?
她低头看向熟睡的亚斯,他的睫毛在眼下投出浅浅的阴影,像个需要被保护的孩子。她轻轻在他额头上印下一个吻,心里默念:"亚斯,等我。"
明天中午。
她必须做出选择。是带着秘密赴约,还是叫醒他,一起面对这场注定要淌血的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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