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除了欠他钱，好像也不欠别的，没什么要说的啊。
哦，对了，“我不签约，不当专业歌手，我要读书。”
“好。”听不出他是在笑还是在生气，总之这个底线不可破，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但我必须保证自己是自由的，我必须要读完大学。
“脚好些了吗？”他又问。
“好了，啥都能干了。”这点小伤对我来说真的不算什么。
“我觉得你应该多养两天。”
他哪知道人间疾苦啊，我等不了的。我怕学习跟不上，怕酒吧那边工作丢了，怕给程晓雨添太多麻烦，哪有时间再养啊。但我无意跟他争辩，只回了句：“我知道了。”
晚上我瘸着脚依然出现在了酒吧，好不容易找到的工作可不能说丢就丢。刚开始我只有每天150的薪水，中间有一度因为反响极好，涨到了200元，一天晚上唱几首歌就能得到200元，就是放到二十年后也不少了。如果每天都有，一个月就有六千块的收入，简直不要太满足。
对于我的出现，老板没有太意外，也是，我只请了两天假，今天本来也没有请假。
演到一半的时候，再一次看到了周若卿的身影，是偶遇？还是故意来的？这次我可不敢再怀疑他是来跟踪我，毕竟人家是正大光明地来消费。
演完的时候，周若卿把我叫到一边。
“不是让你休息吗？怎么还是来了？”他语气中带着责备。
“我真的没事了，能走路的，瘸了点不影响唱歌。”我还走了两步路给他看。
他看我没走稳，伸手拉了我一下，“我就知道你不会好好待着。”
“所以你是来……”难不成是来看我的？
“我来谈事情。”
“哦。”我又自作多情了。
“回去的时候别坐公交车了，我送你吧。”
自从知道他的车那么贵，我有点不敢坐了，“还是别了，你那车太扎眼了。”
“我今天没开车，因为谈事情要喝点酒，所以没开。我打车送你。”他说。
“那多麻烦啊，这一来一回的，好几十块钱呢，太贵了！”钱这根神经在我脑子里异常兴奋。
他长出一口气，表示很无语，“那我叫司机过来接我，这样总行了吧？”
我看他好像有点生气了，“你……我……好吧。”
“女人真是麻烦。”他抱怨道。
“唉，我可没要求你送我，是你要送我的。我自己其实可以的。”世上还有我这种人，得了便宜还卖乖。
“是，是我非要送你的。”他拖长着语气说。
我和周若卿在路边等车来，一个桑塔纳2000停在我们身边，里面的司机下车来给我们开车门。
周若卿示意我上车。
刚上车，司机问：“若卿，你今天怎么指名要坐我的车啊，我这车太破了，拉您我真的不好意思啊！”
“这位甄小姐喜欢坐这样的车。”周若卿淡淡地说。
我没有说话，气氛一时陷入尴尬。
“陈哥，放点音乐。”可能周若卿也感觉到了尴尬。
音乐声响起，车里不再那么安静，我觉得好多了。
*
到学校门口，我从车上下来，跟周若卿告别，想着要去买点东西，就去了超市。
隔着货架，我听到两个不认识的女生在说话。
“唉，你刚才看见甄雪没？从一个可旧的破车上下来。那天谁还说她坐一个奔驰车回来，大家还猜测她遇到有钱人了呢，这车怎么还带换的，今天一看啊，可能不是一个人呢。”一个女生说。
“我之前还听说她在农村老家有个未婚夫呢，人家彩礼钱都给她妈妈了，但是甄雪不认。”另一个女生说。
“那是，好不容易从农村考到兴海，还不得找个条件好的啊，要不不是白考了？”
“你不知道吧，她天天晚上出去，每天都得快十点才回来，谁知道出去干啥去。”
“就她那样的，我们系小学弟还有几个喜欢的呢。”
“这你怎么知道的呀？”
“唉呀，老乡说的呗，有几个小学弟总去他们中国古代文学史大课上去蹭课，就是为了看甄雪。”
“不过，你还别说，她那个长相确实好看，我是女生也觉得她好看，就是可惜了，太复杂。”
我仔细听了听声音，不是我熟悉的人，再从货架处的缝隙看过去，确定不认识。
真是太气人了，他们认识我吗？凭什么这么说我，我攥紧了拳头，好想冲出去打她们一顿。可能是我酝酿的时间太长了，还没等我冲出去，她们已经结账走了。
我的眼泪在眼圈打转，也想结账马上离开，眼前突然挡过来一个人。
我抬头看看他，他也在看着我，对着我挑挑眉毛，“你的围巾。”
我接过围巾没说话，结了账走出超市。他跟在我后面。
“难受了？”很显然，刚才的对话周若卿也听到了。
“她们又不认识我，凭什么那么说我？”我自认平时没得罪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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