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渊，你说……爱的前提是伤害吗？为什么你们都要让我伤心了以后又来爱我？”
姜宁和顾渊乘他的总裁私人电梯上楼，直达八十八层，窗外的江景尽收眼底。
从医院回来的路上姜宁就一直不对劲，顾渊本来就很紧张，生怕她受了什么刺激，听到姜宁说这句话，顾渊更是心里一紧，额角不自觉沁出了汗。
“怎么会呢，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顾渊抬手揉了揉姜宁的脑袋，却被姜宁躲开了。
“你也是，我爸爸也是，小时候，每次都是在逼迫我做一些我不想做的事情，然后又让我弟弟来道歉，只有他道歉的时候我才会觉得自己有一点价值，我觉得这样让我很难受你知道吗？”
“别这么想自己，你很棒，真的，就是在这样的家庭下生活的太压抑了，很难见到光明，所以你才会觉得他们对你说句好话就是在爱你，真正的爱不是这样的。”
“那你呢？你为什么在拒绝我以后又来对我好？你是想补偿我吗？”
顾渊有些无奈的笑笑，他从来都不知道，姜宁居然是这么想的，不过现在知道了也好，他可以尽早把她从那种思想中解放出来。
“就像最开始我去追你时，你跟我说的呀，我爱不爱你都是我自己的事，人本来就是善变的，我坚信我们都深爱对方，只是都爱错了时间。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必须对自己的情感负责，不能昧着良心说喜欢，很可能你之前喜欢我的时候我还没有真正动心，但到现在，我又发现我爱上你了。”
温柔的语气一点点抚平姜宁内心的焦虑，她的呼吸渐渐平稳下来。
许是觉得刚才自己的行为有些无理取闹，姜宁不好意思再和顾渊面对面，她转头看着电梯外，直到上楼了也没有再和顾渊说一句话。
“房间我让阿姨进来打扫过了，阿姨已经给你买好了全新的洗护用品，你看看还有什么需要的就尽管开口，至少在彻底洗白之前就都别出去了，你在我这里就不会有事。”
顾渊先开口打破了沉默。
“好，那你今晚睡哪儿啊？”
“我当然是跟你睡一张床了。”
“啊？”
姜宁往后躲了一下，脸上还挂着没擦干净的泪痕，模样逗得顾渊直想笑。
“瞧你吓得那样，放心吧，我不进去，你自己睡，这可是我的地盘，还能没个我睡的地方了。”
“哦，这样啊，那我先进去了，晚安。”
“晚安。”
夜已经很深了，周围一片寂静，姜宁回去后却没有睡着，她很累很累，但是精神上还是不受控制胡思乱想。
“咔哒——”
门好像被人推开了，姜宁循声望去，是顾渊。
“你进来干什么！？”
顾渊显然没想到姜宁居然还没睡觉，吓了他一跳。
“呼，你吓我一跳，怎么还没睡着呢？我来是想给你送床被子，外面下雪了，这屋里空调不太好使，我怕你冷。”
“我睡不着。”
顾渊自顾自的把被子给她铺上，顺势在她旁边坐了下来，进来的时候也没有开灯，两人在黑暗中说话好像比白天更自在。
“那你是还有什么什么事情没做完吗？这么焦虑，你得告诉我，或者，表达出来，要不我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你了。”
“就是……就是……我还是担心未来的事情，尤其是我父亲那颗跟定时炸弹一样的东西，我不知道未来他会再闹出什么幺蛾子，我害怕，顾渊。”
顾渊用被子把姜宁包住，伸出双臂围住她，尽可能让她感受到安全感。
“没关系，都没关系，还有我呢，我永远站在你这边。你相信我，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好吗？”
顾渊耐心哄着她，心里也在默默祈祷，再也不要出什么意外了，她现在的心经不起太多波折，即使是手眼通天的顾渊，也没办法让她的心解脱。
慢慢的，姜宁终于有了困意，伏在顾渊怀里睡着了。
一觉醒来已是午后，姜宁起来发现身边早已空无一人，她简单收拾了一下，出门就看到顾渊的办公桌上摆着的文件夹，本来她没想看的，奈何那个封面实在是过于醒目，她不得不注意——《反黑水军购买合同》。
姜宁还是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顺手翻开了第一页，扉页上赫然写着，关于姜宁此次洗白事件的钱款明细。
里面详细记录了一笔一笔的钱款去向，从开始时候买的水军，到后来买下她的父亲，前前后后总共花了数以亿计。
“有空吗？”
姜宁想来想去都找不到一个可以倾诉的人，所以她最后还是去找了林智，这是她仅存的可以相信的人。
“怎么了？又出什么事了吗？”林智几乎是秒回，本来她也很替姜宁担心，“要我帮忙？”
“没什么，就是想问问你这段时间怎么不找我了。”
“噢，是顾渊不让我们找你的，他说想让你好好休息一阵子，特意嘱咐我们不要打扰你的。”
“那他还真是用心良苦了，你们一共花了多少钱啊？”
“怎么突然问这个？”
“没什么，就是好奇。”
“具体的我也不知道，因为都是顾渊出的钱，你的事情很快就会过去的，他可是下了血本了，要我说，你看男人的眼光还真不错，最起码有钱舍得给你花，不像有些人，啧啧啧。”
“行，麻烦你了，拜拜。”
姜宁挂掉电话，内心还是久久不能平静，她想去找顾渊。
在阿姨的指引下，她摸索着来到楼下的会议室，隔着一层磨砂玻璃，也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只能看到顾渊在分析市场，在她身上花了太多的时间和钱，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恢复过来的。
听了一会儿，会议还是没有要结束的迹象，姜宁就回去了，一路上，都有人用奇怪的眼光看着她，回去照镜子，姜宁左看右看都看不出来自己到底哪里奇怪。
“他们看什么呢……”
姜宁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站着想着就出了神，她想到小时候，自己因为照镜子不干活就被爸爸好一顿打，不过现在早已经时过境迁了。
如果小时候的自己看到现在的自己，她一定会很开心吧，不仅从黑暗中走出来了，还要迎接属于自己的曙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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