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挑衅的话音刚落，有人拦住了他。
“别胡说，那是将军府家二小姐，听说跟岘王殿下关系不错。”
没想到，同伴的警告他毫不在意，吊儿郎当看过来。
“一个女人让男人护着，无非就是靠脸靠身体，她再有能耐，这可是校场，规矩是圣上定的，小爷动手打人天经地义！”
“你说是不是啊，二小姐。”
他咧嘴一笑，露出一排黄澄澄的大牙。
眨眼间，他牙齿突然被什么东西击碎，异物和碎牙冲进喉咙，猛然咳出一口浓血，血里还有模糊碎肉。
“啊！！”
他惨叫一声，嘶哑如兽咆，扯着喉咙直愣愣指着段天娇，狠狠剜着她。
“姓段的，你好狠——啊！”
段天娇看着空空如也的手，耳边是那人惨痛的哀嚎。
她突然看向沈雪环，眼中满是震惊。
“你！”
“嗯？”
沈雪环眨眼，摊开柔弱无骨的纤纤玉手，白白嫩嫩哪像会做出那种狠辣之事。
“他好吓人啊，怎么还吐血了？”她害怕地躲进段天娇背后，只露出一双眼睛。
“我……”
“段天娇，你下手也太狠了吧，不过说两句而已，至于下这么重的手吗？”
一群人急的团团转，最后只能把太医找过来，大家七手八脚把人抬走了。
沈雪环探出头来，声音不大不小道：“段姐姐，你说，这个人考试不成，他的队友是不是也只能放弃武试了？那我们的对手，岂不是一下少了两个？”
四下瞬间安静，这话给他们提了个醒，从现在开始大家就已经是敌人了。
段天娇心跳猛然加快，低声道：“你别胡闹，这是师院不是民间，真闹出事了怎么办？”
沈雪环古怪看了她一眼：“你请我来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段天娇愣住了，她怎么会想到这女人看着瘦弱娇柔，出手那么狠，一招打碎了对方牙齿，毫不给人还手余地。
“你别误会。”看出了她的害怕，沈雪环浅浅一笑，“我不是为了赢不择手段，只是惩罚他出言不逊。”
这时，有小厮端来一份糕点，刚才说话莽撞的人亲手把点心奉了过来。
“那人是我同窗，他这人向来嘴里不干净，还请段小姐见谅，这是我从南周带来的厨子特意做的点心，给二位姑娘赔罪。”
段天娇心烦意乱，伸手接了过来，旁里一只手拦住她，反推了回去。
“公子客气了，我们不吃甜腻的，您还是分给其他公子享用吧。”沈雪环软声软语道。
说着，她拉着段天娇扭头就走。谁知那人不死心，咬着下唇又追了上来。
“好姐姐，就赏脸吃一块吧，这东西北澧可吃不着。你就吃一口，也算原谅我们了。”
段天娇心软了，皱着眉拿起一块：“下不为例，再让我逮着你们犯浑，我就去告诉夫子。”
男人目光盯在她手里的点心上，笑的意味深长：“是是是，姐姐快尝尝合不合胃口。”
谁知，段天娇刚拿起来，胳膊不听使唤往前一送，糕点囫囵个塞进男人嘴里，左手又一打，糊在男人下巴上，强迫他把点心吞了下去。
还没等他张口，嘴里突然爆出白沫，男人两眼一翻，直挺挺倒在了地上。
段天娇吓了一跳，慌忙后退一步：“这，跟我可没关系啊！”
看热闹的人看到这一幕，笑都笑不出来，以为能轻轻松松除掉这两个女人，没想到反而被女人们一下淘汰四个。
他们看向女人的眼神不似刚才那般轻松，都透着古怪的警戒。
“给过他机会，自己不珍惜，有什么办法？”沈雪环摊手，神色无波无澜，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段天娇忽然怕了，凝重的看向她：“你，你为什么能面不改色做这些事？你就不怕闹出人命吗？”
沈雪环很费解：“你在说什么，这些人不都是你收拾的吗？我哪会武功啊。”
这时段天娇才明白，哪里是她邀请她，分明是她被这个女人利用了。
一声锣响，众考官入场，武试即将开始。
段天娇立威在前，对手不敢跟她硬碰硬，转而攻击看似柔弱的沈雪环。
段天娇把她护的密不透风，猛一看是保护队友，其实她完全不给沈雪环出手的机会，怕她再重伤别人。
沈雪环也乐的躺平，只偶尔在段天娇疏忽的地方暗自帮一手。
打到最后，对手只剩了一个兄弟队，一对亲兄弟，擅长龙虎拳，跟段天娇的鞭子比起来，显然占据上风。
段天娇捏了捏拳头，小声朝沈雪环道：“这怎么打？”
沈雪环眯了眯眼睛：“军营有种打法叫傀儡棋，听说过吗？”
后者明显一愣，这玩法她略有耳闻，一个人只管打，另一个人管控制，玩起来和斗鸡似的，也叫斗鸡棋。
“你是说，你负责控制，我上去打？”
“不，我打，你控制。”
她伸出一只手，青葱玉指，白皙纤长，看上去柔若无骨。
谁知，这只手突然展开，隔空点按，指尖一勾，握拳瞬间，一股浅金罡气扑面而来，纯正真气灌入天地，游走七经八脉，清爽甘醇，似行在竹林山水间。
段天娇愣在原地忘了呼吸，光这一道气，她练一辈子都未必能达到这个程度。
她明明这么厉害，为什么要装一个病秧子？
说话的功夫，那对兄弟已经等不及了，摩拳擦掌不停朝这边观望。
“我……我能控制好你吗？”她眼神闪烁，看沈雪环的目光只剩下恐惧。
“棋是死的，我是活的，你只管动，一切有我。”她连袖口都懒得扎，白衣飘飘朝校场走去。
“好了没啊？女人怎么干什么都这么磨叽。”
兄弟俩不耐烦的掏着耳朵：“段天娇，女人就老实在家待着等嫁人，练什么武啊，练这么久，还不是被男人吊打？图什么劲。”
这话彻底激起了段天娇的心性，她生平最讨厌男人们这副高高在上的嘴脸。
她拉上沈雪环一步跨进校场，厉声道：“谁在背后说姑奶奶的坏话？敢当面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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