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王翠芬并不是只在一个地方摆摊。
刚开始做鹅腿生意的时候，并没有多少人知道。
为了多挣点钱，同时也为了躲避城管，她便在三个大学附近轮流摆摊。
因为味道好，而且份量也足，再加上时间方面也抓得很准，很快就收获了一批熟客。
然后便有了所谓的“鹅腿群”。
白天，同学们问她今天来不来，什么时候来，他也挨个回复。
再后来，大家熟了之后，同学们白天订餐了，他就按照同学们的要求做好对应的口味，晚上送过来。
这样的卖货方式一直很和谐，大家相处愉快。
但后来，随着时间的推移，鹅腿群越来越多，最夸张的时候，三个学校加起来差不多七八十个群，她一个人根本看不过来。
不得已之下，她便跟同学们商量，看能不能规划一下，分批次送。
说起来也是搞笑，当时为了这事儿三个大学的学生们还争了好久，都说鹅腿是他们的，凭什么要跟其他学校的人分。
大家在群里争了好几天，跟打辩论赛似的。
好在大家都是有素质的人，经过连续几天的激烈争辩，终于有了一个合理的方案。
一天送一家，轮着来，这样大家都有鹅腿吃。
“所以，我今天是送错地方了吗？我应该送去圆明园职业技术学院？”
万豪有些尴尬。
他只知道老妈在五道口那边摆摊，而且还是因为手里没钱花了，打车过去找才知道的。
他是真没想到自己老妈的烤鹅腿这么受欢迎！
那三个大学是什么地方？
五道口职业技术学院！
圆明园职业技术学院！
民大附中职业技术学院！
都是龙国最顶级的大学，一般人根本进不去。
毫不夸张地说，能在这里面读书的几乎全是学霸，随便一抓弄不好就是某个省的高考省状元。
试问这样的一批用户群，怎么可能会喜欢吃自己老妈的烤鹅腿？
可事实就是，他们还真喜欢！
这找谁说理去？
“那现在送错了怎么办？”万豪并不清楚妈妈和他们之间的约定，“要赔钱吗？”
“赔钱倒是不至于，不过还是得哄一下。”
“哄一下？”
万豪不太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不就一天没吃到鹅腿吗？
怎么还需要哄呢？
都大学生了，怎么还跟个小孩似的。
王翠芬读懂了儿子的心理活动，她笑着说道：“你这么大不也要我哄吗？”
万豪脸颊微微一红：“那具体怎么个哄法呢？总不能让您跑过去一个人抱一下吧？那这也是忒那个啥了吧？”
“崽崽吃醋了？”王翠芬笑着说道，“没那么麻烦，就是明天多做点鹅腿送过去就行，这帮孩子还是比较单纯的，有鹅腿吃什么都好说。”
万豪翻了翻白眼，合着就这啊，还以为什么呢？
“那行吧，明天就做多点，我给他们送过去。”
“你明天还要送？”王翠芬有些惊讶，“明天我去吧，你不认识路。”
万豪摇了摇头：“不，我来送，从今往后都是我来，您就在家里休息。”
妈妈没有系统，卖出去的鹅腿无法获取积分。
救妈妈这事儿只能他来。
而且就算不需要积分了，他也不会再让妈妈送了。
外面天寒地冻的，哪儿有儿子在屋里享乐让妈出去遭罪的道理？
“可是……”
王翠芬还是有些不放心。
摆摊遇到的并不只有学生，还有城管以及一些闲散人士。
就自己这儿子的暴脾气，弄不好还会跟别人打起来。
“哎呀别可是了，不认识路我还不会导航吗？”
“再说您儿子二十多岁一壮小伙儿，难道这点事儿都做不成？”
“好了好了，这事儿就这么定了，时候不早了，您休息吧。”
万豪不给妈妈拒绝的机会，转身就朝着自己屋走去。
可走到门口的时候又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妈，明天早上我和您一起去进货吧。”
“啊？”
王翠芬一怔，怀疑自己听错了，等反应过来想拒绝的时候，却发现儿子已经进屋了。
她一下愣在原地，双眼盯着儿子的房门一阵出神，心思也不知飘到了哪里去。
过了一会儿，门突然开了一条细缝，一只眼睛冒了出来。
当两人视线对上的刹那，门又立刻被关上了。
王翠芬突然就笑了，很开心的笑了。
……
这一夜很安静，两人都睡得很踏实。
其中万豪还做了一个梦。
他梦见自己考上了五道口职业技术学院，在新生开学之际，妈妈送他去报到。
他站在五道口那个标志性大门前，搂着妈妈让路人给他们拍照。
当时所有的路人都站在原地看他们，而妈妈脸上的笑容是要多灿烂就有多灿烂。
是啊，这天底下所有的妈妈几乎都有过一个愿望，那就是自家的崽崽能考上五道口或者圆明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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