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行驶到了行政中心大门外，宋锦叫司机停了车。
“小李，你就在这边等着，不用进去了。”
林初年也能猜到，宋锦是打算微服私访。
要是把公务车也开进去，最真实的一面就看不到了。
果然，门口保安见到宋锦和林初年，立马拦住了两人：“两位，下班了，不用进去了！”
宋锦看了一眼林初年，微微摇头，意思是不要暴露身份。
林初年马上上前：“大叔，这不是还有半个钟头才下班么？”
“半个钟头能办啥业务？我这是为你好，就算让你进了，你也拿不到号啊，要是真有事，明天早点来呗。”
“请问一下，你们这里是几点下班？号什么时候拿合适？”林初年第一次来行政服务中心，不知道还有这规矩。
“公家单位下班都是五点半，但号四点就不放了。你想想，放出来的号总需要时间办理吧，要是五点还放号，那还怎么准时下班？你们办业务，也得有个觉悟啊，不知道早点来么？”
林初年有些哭笑不得。
这个看大门的要是知道，他说没觉悟的人是新任县长，估计后悔的要把舌头都吞下去吧。
林初年回头看向宋锦，见宋锦目光注视着大厅，他立马拿出盒玉溪，抽了一根递给保安：“大叔，要不我进去先熟悉熟悉，省的明天来了晕头转向，您看，也耽误不了几分钟！”
“得，那进去吧，小伙子人长得挺精神，倒是有礼貌！”
林初年小跑到了政务大厅，里面果然一个人都没有了，就连打扫卫生的都下班了。
小跑回门口，林初年尴尬的冲着宋锦摇了摇头：“宋……宋姐，确实都下班了，地面是潮的，保洁已经把活儿干完了。”
宋锦阴沉着脸上了车，一言不发。
她早就知道行政服务中心工作马虎，效率低下，规定动作走样，只是没想到会是这副德行！
“小林，你明天上午去完毛纺厂，联络宣传部那边，让他们叫几个人过来陪我采访采访。”
“您还是要来这里么？”
“对，不要提前走漏消息。”
林初年点点头，心头涌现出一种风雨欲来的既视感。
第二天上班，林初年给齐润德汇报了下工作，然后说要去毛纺厂走访。
齐润德见林初年这么上心，很高兴就答应了，还主动提出让他找个人一起。
林初年顺口说让周瑾作伴。
俩人到了毛纺厂，落叶遍地，院子里的花坛都长草了，看起来一片萧条。
在门口登记后，两人进了办公大楼。
“你们找谁？”
“你好，我们是县政府办公室的，找你们负责人。”
“哦，唐经理的办公室在三楼。”
林初年和周瑾刚走上三楼走廊，见到总经理办公室的门是虚掩着的，周瑾想也没想就推开了。
顿时，辣眼睛的一幕出现。
一个丰腴暴露的女人正背对着门口，袒胸露背的跟房间里的大油头中年男人，做深度交流。
我靠！
这特么是在办公室里。
还是大白天！
“谁？！”
中年男人下意识推开了膝盖上的女人，下一秒就怒斥道：“特么的不知道敲门么！”
周瑾有些尴尬的看向林初年，眼神就像是犯了错的孩子。
“你好，我们是县政府办公室的，请问你是总经理么？”
“我，我是唐振波。”
一旁女人尴尬的擦了一把嘴，抓起旁边衣服，三两下套上了，唐振波面色不善的冲着女人道：“你先出去。以后，不管是谁，来我办公室必须得预约！”
“是，唐经理。”
唐振波这话，明摆着是说给林初年和周瑾听的。
“什么事儿？”
唐振波冷冷问道，大概是看林初年长得嫩，周瑾又冒冒失失的，根本就没把他俩放在心上。
“是这样的，我们过来调查一下，你们厂子的实际经营情况！”
林初年也有点火了，怪不得毛纺厂的经营每况日下，大白天就干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儿？
我们过来帮你，还摆出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调查？调查能给我们拨款，还是下订单？别三天两头的没事找事，我告诉你，没用！”
这话一出，周瑾不由急了：“唐经理，你这是什么态度！”
“我什么态度？你们俩小卡米知道什么，要调查，最少也得叫个主任过来吧？”唐振波显然对他们突然冲进来撞破的事儿，恼羞成怒，说话很冲。
林初年算是看出来了，跟这个家伙没啥可聊的。
至于自己两人是不是小卡米，他很快就会知道了！
“我们这次是代表县里过来调查的！”
“行啊，文件呢？拿来看看，你们到底想查什么？”
唐红波一拍桌子，一个肉色的棒棒叽里咕噜的滚了出来，恰好落在周瑾脚边。
场面更加尴尬了！
艹，原来你丫的不行！
还得用这玩意助兴……
唐振波一张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如果眼神能杀人，估计林初年和周瑾此刻已经死一万次了！
林初年瞥了一眼地上的东西，又看向唐振波：“上班时间，唐经理兴致这么高？”
“跟你有关系么？我看你们俩就是骗子，什么政府办的人，有证件么？有文件么？什么都没有，还不赶紧给我滚，不然我叫保安了！”
唐振波气急败坏嚷嚷起来。
要是周瑾自己，她肯定头也不回的走了，但现在林初年在，而且他没走的意思，那自然要跟着留下来了。
“你确定，不配合调查？”林初年冷声问道。
“有什么不确定的？现在我怀疑你们的身份是假冒的，我告诉你们，我哥可是唐海强！”
唐海强？
林初年之前做背景调查时，就知道纺织厂一把手叫唐海强，这人还是省政协委员，好几年前就去省里发展新业务了，对毛纺厂的业务向来不管不问。
把一个远在省城的人搬出来好使么？
说起来，毛纺厂经营成这样子，要是真被问责，第一个倒霉的就是唐海强吧？
这种人，怎么配当一把手？
还有面前这位，肥头大耳，估计除了酒色就不会别的了吧？
这样的人，不给你点颜色看看，都对不起我们今天跑的这一趟！
既然这么不识数，就别怪自己挖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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