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婉宁记得这个人，为人刚正不阿，还很年轻。
来不及思考太多，宋婉宁直接把人给拦住了。
“大胆刁民，竟敢拦住少卿大人的去路，还不速速离去！”黎阳身边的护卫怒声呵斥。
宋婉宁对着黎阳说道：“少卿大人，我有重要的案情要禀报，事关最近京城内发生的鼠疫。”
说到最后，宋婉宁声音降低，用只有他们两个人听到的声音。
黎阳眸色一凛，京中出现鼠疫的事情，只有大理寺几位官员知道，甚至没有报到皇上那边，就是怕引起恐慌。
“你们先下去。”黎阳挥退那几个护卫，盯着宋婉宁瞧。
为人莽撞，看上去还很小，大概十几岁的样子，怎么会知道鼠疫的事情？
“你是什么人？”
“只是一个小小的医者罢了，黎大人，借一步说话。”
就这样，宋婉宁带着黎阳来到京郊那处院子，看到满井的尸体，黎阳一脸震惊，同时又十分不解。
“你想说京中的鼠疫是这些尸体引起的？”
“黎大人，并非如此，我观这些死去的女子，都是被人把血放光而死，试想这红袖坊里的人，和这些姑娘有什么样的大仇，才会行使如此残忍的手段？”
宋婉宁解释着，黎阳捂着口鼻，只觉得这院子里难闻的紧，也不说话，听宋婉宁说。
“不知黎大人有没有去那红袖坊里潇洒过？”宋婉宁突然问道。
“我怎么会去那种肮脏的地方？”黎阳一脸的嫌弃。
宋婉宁眨眨眼睛：“没去过也不要紧，你很快就要去了。”
“你什么意思？”
“实不相瞒大人，我是为了查鼠疫的源头，才查到这红袖坊上面的，结果发现，这红袖坊里的姑娘不仅个个美色动人，要价还特别的低，几乎比其他青楼低一半以上。”
见黎阳不理解，宋婉宁又接着解释：“而且这些姑娘身上，都有被什么毒物噬咬的痕迹，我怀疑，这红袖坊里，有人在豢养鼠虫，残害无辜姑娘的性命，行巫蛊之事。”
巫蛊之事的说法，是宋婉宁瞎说的，毕竟前阵子京中才闹出巫毒事件，京城上至达官显贵，下至普通平民百姓，无一幸免。
拿这件事情当噱头，能引起黎阳的重视。
“我这就让人查封了红袖坊。”
黎阳说完就准备出去发布命令。
宋婉宁赶紧把人拦住了：“黎大人，万万不可，现在查封红袖坊只会打草惊蛇，那些人特别精明，我问过几个进过里面的嫖客，他们都说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说着，宋婉宁特别加重了语气：“他们隐藏很深，万一惊动，他们只会换个地方继续行凶。”
黎阳深深地看了宋婉宁一眼，初见面时只觉得这人是个毛头小子，贸然阻拦大理寺少卿的路，现在看来，这人还是有几分本事的。
“那你说要怎么做？”
“方才也说了，大人没去过红袖坊，我们可以一起去瞧瞧。”
黎阳眉头紧皱：“黎家家风甚严，我去那种地方，被家里人知道了，少不了一顿鞭子。”
宋婉宁眨眨眼：“黎大人想哪去了，我说的是进去坐一坐，叫几个姑娘喝酒，最便宜的那种服务。”
黎阳一阵窘迫，这才发觉被眼前这小子给戏弄了，不由得咬牙切齿的。
于是第二天，宋婉宁带着乔装打扮一身布衣的黎大人一同前往红袖坊。
宋婉宁一副轻车熟路的样子，黎阳好奇起来：“我观宋小兄弟年纪比我还小，怎么看上去对青楼里的事情非常熟悉，你经常来？”
“实不相瞒，我也是第一次进来。”宋婉宁笑笑。
所以觉得紧张刺激。
“那等下进去之后，我们要怎么做？有什么计划吗？”
“我们两个假装是进里面谈事情的生意人，请姑娘们来陪酒，到时候就假装喝醉，姑娘们走了之后我们再趁机去后院看看情况。”
宋婉宁昨天晚上已经想好了。
“就这么简单？”黎阳挑眉，有些怀疑。
“黎大人还有什么复杂的计划吗？”
黎阳没好意思说出口，他本以为是要同姑娘们虚与委蛇，从她们嘴里套话呢。
他昨天晚上还做了一晚上的心理建设，想着就当是被狗咬了一口，回家之后把身上搓掉一层皮就行了，自己还是干净的。
没想到就这么简单。
黎阳忍不住松了口气。
等到了红袖坊，两人按照宋婉宁的计划，点了几个姑娘，装醉之后，姑娘们退了出去。
宋婉宁先醒了过来，推推黎阳：“黎大人，走吧。”
说完，她推开窗户，打算跳下去。
这间房间，是宋婉宁特地挑选出来的，窗户后面就是后院，下面还有个马厩，既好跳下去，又容易翻上来。
两人下去之后，跟着两个送饭的壮汉一路来到一处地牢，远远地便听到里面有哀嚎声，尖细凄惨，一听就是女子的声音。
他们在地牢入口处隐藏着，没一会儿那两个壮汉又出来，一人拎着一个水桶。
里面红艳艳的，充满着血腥气。
“那几个小娘儿们一共抽几桶了？”
“算上这两桶，一共五桶了。”
“这也太少了，多给她们喂些吃的，吃不进去就塞进去，那位大人等着要呢，就这一点根本不够。”
等两人走远了，黎阳拍了拍微微发愣的宋婉宁：“要进去看看什么情况吗？”
宋婉宁从深思中惊醒，点头。
一个正常人全身所有的血液不过那样的水桶半桶，他们这样要命地抽，分明是不顾那些姑娘的死活。
两人来到地牢里面，果然看到牢里躺着几个脸色苍白的姑娘，同时这牢里还有不少的老鼠在乱窜。
想来那井里尸体上咬噬的伤口，就是如此而来的。
正想要问那些姑娘们什么情况，外面突然传来了说话的声音，他们对视一眼，找了个角落藏起来。
“把他们几个都关进去，每天多抽点不用在乎死活，大人已经发怒了，这两天的供量太少了，都给我仔细着点，伺候不好那位大人，咱们一个个的都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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