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暗木城高楼的阳台，低头俯瞰暗木城夜景。
城市笼罩在橙黄色的朦胧灯光中。
夜风喧嚣，拂动头发。
对暗木城了解越深，封棋愈发觉得暗木的想法可以被理解。
相比较精灵王，暗木很有野心。
或许是压在头顶的精灵王给了暗木很强的压力，所以它渴望变强，也渴望获得更多的资源。
带来的结果就是暗木城的迅猛发展。
虽然城市建设，以及配套设施都远不如精灵城，但是聚集在这里的普遍都是战士。
精灵王的性格十分稳重，这一点可以从精灵王早期的发展可以看出。
如果不是遇到了人类，精灵族大概率会消失。
人类遇到精灵王保住了文明的火种，精灵王也是如此。
两者相辅相成。
却也正是人类间接推动精灵族走到了现在。
但精灵王却没有那种急于扩张与成长的心态，始终都在被人类推着前进。
暗木的情况完全不同。
它很聪明，知晓未来的竞争会愈发残酷。
现在无疑是最好的发展契机，如果不在这时候尽可能多地收集资源发展壮大自己，未来必然处处受限。
当时听温修齐介绍暗木的想法时，封棋内心赞同。
从未来角度看暗木的想法，无疑是正确的。
现在对比未来世界，就如同是新手村，往后的竞争只会越来越激烈，到了1500年后的未来，到处都是强族，弱族的生存空间被挤压到近乎于无。
那时候再谈崛起，难度要比现在上升无数个台阶。
但并非是说精灵王就没有远见。
封棋能够理解精灵王的想法，它对未来的布局并非在现阶段的领地扩张与资源获取上，更多的是想依靠生命熔炉来创造优秀的后代。
精灵王的野心是它想要打造一支无敌的后代精灵族。
虽然精灵王无法跟上后代的成长脚步，但那时候它的任何一个后代都将拥有堪比神明般的战力。
这个想法无疑是好的。
如果能够结合墨月手中的任务契约使用，简直就是完美。
很可惜，精灵王没有。
所以后代中出现暗木这样的背叛者实属正常。
又有谁喜欢永远被掌控，被别人踩在自己的头顶，即使那个人是自己的创造者。
捋顺了其中关系，封棋心中感触颇多。
曾经他以为人性最是复杂，现在看来只要是智慧生物形成的关系社会，都会很复杂。
利益、自由、野心、权力、虚荣……太多东西能够导致种族内部出现分歧。
这恰巧也是这个世界最真实的一点。
暗木与精灵王的关系也是如此，暗木不可能甘心永远屈居于精灵王之下。
现在想来，他觉得林染当初提出的概念何其先进。
天道执掌世界，万物平等。
与银铃接触的那条时间线的未来，林染曾对这个“天道”概念有过详细的解读。
其中就提到了一点，世界不需要一个真正的掌权者，一切都需要在既定的规则下运行。
掌权者的出现，就必然会导致社会的撕裂。
举例来说，身为掌权者的你，享受过权力的美好后，会忍心让自己的后代与贫穷者的后代拥有相同的起点吗？
这个答案的结果显而易见。
绝大部分人都会选择利用自己的优势来给自己的后代创造优势。
这就会导致社会的撕裂分化，阶级逐渐固定化。
想要破坏这道固化的阶级，就需要一切推翻重来，暗木正是想要推翻精灵王，建立自己的新秩序。
但这就像是一个轮回，未来暗木的后代中或许也会出现相同的案例。
这个世界的种族团结，本质上是由外部压力导致。
等外部危机消失，内部秩序必然会不断轮回撕裂与重铸。
对此林染提出了打造天道的概念，将天道凌驾于众生之上，天道没有利己的私心，一切都只会按照设定之初运转，调节世间的平衡。
但封棋还是觉得林染的想法太超前了，有太多的不切实际点。
如果一切都公平，那众生就没有了追求，毕竟一切都是公平的，努力的意义又何在，即使自己再成功，仍无法将自己的价值带给下一代，死后自己拥有的财富与资源都会被天道收走，重新分配。
众生就像是傀儡般存在。
该如何真正解决这个问题，困扰了那条时间线的林染至生命结束，仍未找到完美的答案。
思绪回到现在。
这个问题封棋没有多想。
人类面临的处境很糟糕，甚至连走上1500年后万族争霸的战场的资格都没有。
谈如何让众生平等，太过虚无缥缈。
他更在乎的是人类如何崛起，如何战胜领域入侵，乃至抵御大势降临。
回到房间，小幽等人已经入睡。
房间里的灯光散发着柔和的橙黄色，时而响起雷霆在睡梦中的喃喃声。
来到沙发处坐下，封棋依靠沙发上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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