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老头依照约定的时间,来到入口处等他们。
难得在他的脸上看见些不淡定的神色,一来是因为顾挽笙被绑走已经十多天了,生死未知。二来族长他们此行甚是危险,稍微不谨慎,就会暴露了中土垣城的位置。
不过想想,既然是去找盟友,他们腾蛇族的曝光于世是迟早的事情,无法阻止。
两天的时间,整个兽魂世界都好像变了个样,让人有些猝不及防,也有些唏嘘感叹。
先到的是克玄。
兽族离得最近,而且克玄去的目的跟另外两个人不同,他是去通报兽族营救自己家继承人的。消息通传到就足够了。也没有告知腾蛇族和鸟族恩怨的必要。
至于到时候,消息会否走露,也不是克玄能控制得了的。
“顾老头,还没有人到吗?”克玄不似往常平静的笑脸。今天他的表情有些沉静。看样子,并没有带回好消息。
“你是第一个回来的。”
顾老头没有主动开口询问,只能由得他自己说出来。毕竟这些事情当不得闲话,可以在这个时候谈论的。
可克玄不是个善于隐藏情绪的人,他长叹一声,又道:“希望他们能带回来什么好消息吧。”
“不顺利?”
“不知道,消息我带到了。原本以为会像一块石头砸到了池塘里,多少应该有些回应的。但东方耀的态度很模糊。”
顾老头早就猜到这个可能。这整个宗系中,就没有谁是无欲无求,无私奉献的。即使东方云谦是他的儿子,如今被困鸟族,他也不会轻易派兵的。
这一点,便是同生体的冷漠和自私。
“他将你赶出来了?”
克玄倒是摇摇头,“他让兽族的督查送我出来的。倒是比起我刚进入的时候客气多了。”
“东方沁羽?”
人轻点了两下头。脑海里始终还在思考着兽族的态度,东方耀的态度,他们对鸟族的态度。
可一旁的顾老头倒是微笑着捋捋胡须,好像看到了些不一样的,却没有挑明。
“道长是先回去呢,还是一同陪老臣在这里等?”
顾老头的话将人的走神拉了回来,克玄没有回答,只是坐到了他的身边,两个人就开始了漫长的等待。
太阳从东边刚升起来时,是克玄回来的。
当它再慢慢一点点往西边移动,移动到正头顶的时候,又有人回来了。
北宫屿脸色有些苍白,嘴唇发干。毕竟这样的秋高气爽,烈日当头。龙族的人该是最不喜欢的天气。
“公子回来了。”顾老头递上了一大壶水。好像一早就猜到了这个情形。
北宫屿也不客气,拿着水壶喝个彻底,将嗓子冒烟的干涩全都沁润够了,他才停下了灌水的动作。
又休息了一会,讪讪道:“我回来的真不是时候。”
“先生比我想象中早了不少。”
顾老头想着,毕竟是会自己的宗系,难免有些人需要叙叙旧,或者有些情况需要交代。能敢在第二天中午时就回来,属实辛苦了。
但北宫屿的表情有些冷淡。模样看上去并不打好。
“北宫屿,你回自己家借兵,总不会也跟我一样,没有好消息吧。”
“我也说不清。到我离开之前的最后一秒也没有得到一个肯定的答案。”
克玄叹了口气。
那明摆着就是行不通的意思啊。就跟他离开苍梧之野时一样,没有一个确切的答复说白了就是拒绝。
只是碍于借兵人的面子,没有将话说死罢了。
“等若儿回来再说吧。”
北宫屿似乎体力透支的有些严重,找了一个地方躺了下来,为了避开阳光的侵蚀,他不断变换着乘凉的地方。
直到后来,太阳已经看不见身影了。沙漠上的风一下子吹的有些冷飕飕,北宫屿才醒过来。
声音中略带沙哑的问道:“她还没有回来?”
空桑之流不是最近的宗系,也不是最远。可就连最远的北宫屿都拼命赶回来了,她竟然还没出现。
不禁有些担心了起来,北宫屿一下子醒了瞌睡,咳嗽两声清了清喉咙,“会不会是路上出什么事了。”
话出口,又有些后悔,觉得此时不应该如此言语,扰乱人心。
三个人静静的等着,谁都没有回去,谁也都没有提议要出去寻人。只要还没有到约定的时间,他们就当今天还没有过完。
可是天空从白转黑,人依旧没有出现。夜越深,他们心也悬。
好在,子时前,狂风扫过的沙漠里出现了一个身影。在月光的投射中,她像是一个从天外来客,或许还带着振奋人心的消息。
“你终于回来了。”北宫屿冲了出去,紧紧抱着她。
可无论是言语还是动作,都无法表达他的怯懦和恐惧。因为她的迟归,北宫屿濒临崩溃。不过现在看来,有些夸张了。
桑子若乖乖在他怀里待了一会,然后才将人推开。
“我还去了一趟玄龟族,所以回来晚了。让你们担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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