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去找‘幽冥’那些人。”云无心一字一顿道。
雪君逸愕然：“你说什么？！你要去找谁？！”
“幽冥那些人。”云无心笑道，“你干嘛反应这么大！我知道，这些家伙各个认钱不认人，而且做生意不太守规矩。这么多年还能存在，就是因为他们能干很多‘脏活’。”
“有不少人需要他们……”
雪君逸冷声：“那你还去找他们？”
“这不是没得选么！”云无心叹了口气，“这群最危险的‘小人’我可也不愿意多接触。但是——我这出大戏必须有足够的‘戏子’配合。”
“什么大戏？”
云无心示意雪君逸附耳过来。
雪君逸有些不情愿。
云无心倏地一把勾过他的脖子：“嗯？你我之间还害羞？”
雪君逸惊愕地发愣：他，他把我一下……勾过去了？！他……我……怎么回事？
“呆头鹅似的。”云无心噗嗤一笑，“你内力得缓缓才能理顺。晚些喝了齐大夫的药，应该就没事了。万不可再憋着和自己较劲了。”
“我想让人抢夺走许文才的画，进一步坐实他身价不菲的事儿。”
“而且要当着所有人的面抢走。让大家都见证——缪玉楼其实没有真正看过他的画作。”
“这一点很重要。此前我就详述过缘由。”
雪君逸蒙了好一会儿才跟上思路：“我记得这里有踏云城的弟子。”
末了，他还补充了一句：“流云阁也有。”
“你这话说的……我能不知道么？”云无心抬手抵额，“这里的子弟不是用来打打杀杀的。他们主要是线报的搜集。偶尔会奉命搅和进一些江湖之事。可眼下我是去找‘麻烦’。”
雪君逸又问：“那天成丹青院呢？”
“作为七大家之一，天成丹青院在这本土之上、阳光之下，可太容易被人认出来了。”
“虽说出了事儿可以打死不承认，但架不住众口铄金。”云无心坐回原处，笑吟吟看着雪君逸，“我想来想去还是这些没德行没品性的一帮‘地狱之人’适合干这事儿。”
雪君逸欲言又止。
“至于雪兔和寒刃他们——时间太紧迫，来不及。我必须赶在明儿下午前布置好一切。”
“放心，你就在这里好好养着。”云无心道，“我会问缪夫人借些卓越的弟子。齐大夫功夫还不错，我也带着。”
雪君逸心头有种“被抛弃”的感觉，但考虑到云无心这番安排的苦心，又添了几分喜意。
再联想到他要面对的是什么人，不安的情愫掠过心底。
“他们捆在一起也不如本尊。”几番思忖后，雪君逸还是没憋住。
云无心认真看着他：“可是你的身体……齐大夫说你眼下容易……”
“不妨事！”雪君逸断然截了话头，浑身都散发着一种傲气，“我便是折损一半功力，也没几个人是我对手！”
“你就算不允许，我若偏要跟去，你又能奈我何？”
云无心最终拗不过他：“好吧……那你现在开始好好将养。我们晚上出发。”
“明日一早便得回到这里。”
“好。”
“我让齐大夫守着你。放你独自在这儿，我不太安心。”云无心温和一笑，“我先去找缪夫人谋划些重要的关窍。”
雪君逸应声。
话毕，云无心便起身走了。
缪夫人刚巧还了画回院子：“嗯？云阁主？你……找我有事儿？”
云无心点点头：“确实。我们进屋说，可否？”
“自然。”
“许文才那边怎么说？”云无心进屋后，随便找了张椅子坐下。
屋门大开，方便看到来往之人。
缪夫人在他另一侧坐下：“都按你说的告知了。我估计，他明天下午或者晚上就会来。”
“好。明天还要麻烦夫人让院中弟子们都警戒些。但别给人看出来。明儿会有一拨人来抢画。”
“抢画？什么画？”
“许文才的画。”云无心道，“所以明儿最多拖到午膳后，得把私人雅集的画作尽数撤去。妥善藏好。”
“这是为何？”
“若有吴道玄的画在，抢许文才的画就显得太不合理了！谁的丹青更值钱——这难道不是显而易见的事么？”
缪夫人点了点头，细细品味着其中精要。
“还有一事，这私人雅集举办之初曾说，若请到最后这位许公子便大摆筵席三天。后来，我让缪玉楼当着诸宾客和许文才的面将拜帖送出去——这事儿，缪夫人也是知道的吧？”
“嗯。云楼和我一起办的。只是那次许是忘了，画展上没这么做。后来我们单独寻了个由头去他的客院，将这事儿办了。”
云无心笑着打住话题：“这点小细节不是问题。总之也算是个公开的场合了。面子给足了。我想问的是，你们的宴会何时举办？”
“明晚便是第一场。”
“末尾那日恰好又是孩子的喜宴。”缪夫人多闲聊了几句，“最后这些来赴宴的文人雅士和江湖豪侠，是我和玉楼本就打算要请的。他们离得近，请柬可以晚些送。这下——正好两事并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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