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星瑶是被林墨及时扶住的。
而她此刻正在医院里输着液。
思维逐渐回笼，叶星瑶还未睁眼，脑海中就闪过了顾宇辰满身是血倒下的画面。
她突然惊慌的翻起了身。
“顾宇辰呢！他在哪里！他在哪里！”
叶星瑶冲着眼前的林墨急促的质问，眼神中的慌乱让她布满了红血丝。
林墨顿了顿，微微蹙眉。
“叶小姐，你现在有身孕，不宜情绪过大。顾总在......手术室......”
手术室。
叶星瑶不知道这个答案是应该让她开心一点，还是应该让她更紧张害怕一点。
她眼神中含着泪光，用一副极其认真严肃的眼神看着林墨。
“为什么...告诉我为什么！”
林墨沉沉的呼了一口气。她知道叶星瑶问的是什么。
“顾总只是猜测季言会有所动作，叫我们部署只是提前防范......他说展会很重要，不想把动静闹太大，况且会场内还有很多媒体记者...所以......”
叶星瑶听到这的时候更加不可思议，她声音颤抖着，一字一顿的发问：
“所以？所以他是从一开始就想好中枪了？”
林墨没有承认，可也没有否认。
“为什么......”叶星瑶眼神严肃的看着林墨。
她不能想象顾宇辰到底是出于什么心态，作出的这种方案。
林墨顿了一下。
“顾总的计划并不是让自己受伤。他的计划只有一个，设计让季言伏法。”
叶星瑶怔了一下。
怪不得他明明知道自己有危险，却把林墨留给了自己。
怪不得他明明有那么多人可以提前控制季言，却没让他们出现。
怪不得他明明可以先开枪，却迟疑着等着季言......
“所以......”叶星瑶眼神落寞了下来。
“顾总是知道你有身孕后，才做的这个计划。我们本身的计划只是防备他。而且...我们做好了精密部署......”
精密部署？叶星瑶听到这四个字，忍不住流下了眼泪。
他的静谧部署，原来是让自己受伤......
那他有没有想过他们的未来......
"叶小姐...顾总他......"林墨看出了叶星瑶的难过，想替顾总说点什么。
哪怕当初他极力反对这个计划。
“我知道...”
叶星瑶知道林墨想说什么，也知道顾宇辰为什么这么做。
她知道他是想保护她和小宝宝，想要一辈子保护的那种。
所以才会这么迫不及待的清除掉他觉得对她有威胁的人。
......
“他...伤的重吗......”
叶星瑶几乎是攒足了勇气，才问出的这句话。
她太怕她听到她不想听到的答案了。
林墨面色沉了一下，喉结轻轻动了两下…
“顾总他…伤在腰侧，送来医院时失血过多，正在手术。”
失血过多。叶星瑶不知道是怎么把这四个字和他有危险联系在一起的…
瞬间她觉得全身被抽去了力气，眼前又成了灰蒙蒙的一片。
“叶小姐！顾老爷在赶来的路上了，你先休息，顾总会没事的。”
叶星瑶缓了几瞬，等眼前的黑雾散了些，才又开口：“他有危险是不是……”
“是不是！！！”
叶星瑶说完之后就觉得又开始发晕。
“叶小姐冷静一点，顾总会没事的。”
——————
此刻手术室。
顾宇辰气息微弱，轻轻阖眼皱眉。
他手抓着床沿，用最后一丝神智抵抗着疼痛。
因为麻醉耐药性的原因，麻醉师虽然已经给他用到安全范围内临界值的用量，但还是没能给他完全止痛。
此刻顾宇辰被腰侧的手术折磨的没有一丝耐性。
靳然此时目光凝重的看了他一眼。
“要取子弹了…有点疼…你忍一下…”靳然连说话的语气都在发抖，他拿着手术钳，却迟迟不敢下手。
顾宇辰没有力气回应他，连点头的力气都没有。
旁边其他医生此刻已经控制住了他的手臂，防止他乱动。
靳然平静了一下呼吸。终于狠下心来在他动手的那一瞬，顾宇辰脖颈间的青筋全部暴起…浑身止不住的轻颤着。
子弹是穿过血肉的，伤的很深。
顾宇辰被剧痛侵蚀，剧烈的反抗着，却被控制住身体，动弹不得。
靳然目光中带着紧张和害怕，却在看向顾宇辰时转变为了严肃。
“别动！不想没命就安稳些！”靳然虽凶着他，可却觉得胸口像什么东西击打着他。让他第一次觉得胸腔直颤。
看顾宇辰额头的冷汗直下，靳然顿住了动作，犹豫着不敢继续处理他的伤口。
“靳主任……”旁边的一助看出了靳然的紧张，有点担心的询问。
靳然没有回应，他努力控制着自己的心神，让自己恢复了镇定。过了许久才点了点头，示意着继续。
继续动手的一瞬间，顾宇辰只觉得自己全身的神经末梢都在颤抖，像闪电一样席卷着他全身的每一处细胞。疼痛牵扯着他的神经，让他在打了三次麻醉的情况下依然思维清醒。
他甚至能清晰感觉到自己腰腹部被拉扯的痛觉。
“坚持一下，马上缝合。”靳然时刻给顾宇辰打着气，眼神一直瞟向旁边的体征仪。
他血压一直偏低，可心率高的可怕。
嘀——嘀——嘀
在一声声仪器作响的时刻，靳然突然眉光一聚。
而顾宇辰耳边的作响声越来越远，他逐渐觉得眼前的事物从清晰的视觉变成了一片亮白，又从一片亮白变成了一片漆黑。
黑到连人影都已经看不清。
“肾上腺素！！”
随着靳然一声令下，顾宇辰微微落眸，全身松懈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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