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文瀚带着七八个衙役,立在前院, 下头人奔忙跑来,分别禀了金运繁与蒋氏。
金运繁看着如此慌张的妹妹,生出恼怒来,“这会儿知晓害怕,做这些事之前,你缘何就不能多想一想,这是京城,天子脚下,谁能真正瞒天过海?”
金拂云摇头,“大哥,真不是我所为,我只是对宋氏生了厌恶之心,也就是映雪阁里插手而已,别的命案,与我何干,就连盼兰那贱人,也是自个儿畏罪自杀。”
人到门外,岂能不搭待。
金运繁挣脱开金拂云的手, “……你好生想想!”
到了前院,与何文瀚都是老熟人了,两方相见,金运繁一如既往,热情、真诚且配合。
继而就是……,装糊涂。
“何大人,今儿这是为何而来?”
何文瀚淡淡一笑, “大公子,今日上门叨扰,是听得说雍郡王夫人回娘家省亲,想必是身子大好,您也知晓,镇国公府裴大人被刺之案已发生好些时日,内外压力骤增,本官也是被上峰压得喘不过气来,而今好些疑惑之处,还需郡王夫人帮衬着解惑。”
金运繁微愣,“舍妹适才才回到府上,刚去母亲牌位跟前跪坐,哪知如今有了身孕,身子孱弱,唉——,又晕厥过去。”
何文瀚也不急,淡淡说道,“既如此,贵府还是请大夫给郡王夫人诊治身子要紧,我等在此候着,夫人何时能应答了,我等再去询问一番。”
一句话,今儿我等……,是不走了。
金运繁见状,微微一愣,“何大人,裴家四郎被刺之案,听说是移交给大理寺了,怎还劳何大人奔波审问呢?”
“大公子有所不知,圣上着我京兆府与大理寺协力办理此案,如今亦有新的进展, 也有新的证人,郡王府夫人身上还有疑点,故而只得上门来问询夫人几句。”
金运繁微微颔首,“舍妹定然会全力配合,这事儿也甚是蹊跷, 真是飞来横祸, 早早就遣散的奴仆,竟还做了这等害主的事儿,京城流言蜚语,不绝于耳,也盼着大人能给舍妹洗清嫌疑。”
光明堂皇的话,说的比唱的好听。
金运繁无奈,只能假装差人去请大夫, 何文瀚也不催促,坐在前院客堂,悠哉吃茶。
过午时,何文瀚拒绝金家提供的饭食,找人去外头置办了几个菜,送到尚书府的客室,囫囵吃了个饱。
金运繁见状,心道今日这坎是过不了。
回到屋内,左右踱步,蒋氏也听闻此事,自金拂云入门后,她的心噗噗乱跳,到何文瀚上门后,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看看,这就是祸害!
如今再看自己的丈夫,坐立难安,再是忍不住,上前说道,“好些事情,父亲想护着这个亲女儿,自有法子,但不该为难你,若不……”
“不行!”
金运繁停下脚步,看向妻子,“我知夫人的意思,是让何文瀚见见拂云,不可,这事儿断然是不行的。”
“相公,您难道一辈子都拦住京兆府的人?”
“至少这事儿,不该在尚书府发生,一会儿我让莫叔与石亮想法子,从后厨角门给拂云送回雍郡王府去。”
送回去?
蒋氏一时怔住,“相公,偷摸送走,你如何同何大人交代?即便让拂云装病,只怕也比送走的好。”
装病?
金运繁闭目长叹,“装得了一时,能装一世?”
蒋氏嘟囔,“怎地一下子就害怕起来,而今父亲身居高位,圣上看重,京兆府的人不会乱来的。”
哼!
妇人之见!
金运繁老生常谈,“她做的缺德事儿,你是知晓的,好些事情往日秘而不宣,不过是父亲还有些能耐,而今——”
“而今怎地了?而今父亲水涨船高,到底谁还敢揪着不放?”
“镇国公府,安王府,黄家、秦家……”
金运繁走到妻子跟前,低声数落,“这些府邸,都抓着咱们的把柄,对了,还有贺疆!”
“他?他是咱们尚书府的 姑爷!”
蒋氏气急,“年前年后,不是说你与父亲都堵住这些府邸的嘴了,拂云做的那些事儿,是不太光彩,但这都过去了。”
“谁同你说过去了?”
金运繁越说越焦灼, “镇国公日日上奏疏,恨不得到圣上的御书房去蹲守。”
“他已不是朝臣,不能参父亲的本。”
“不是参本,就是告状。”
蒋氏听来,顿时语塞, “往日听说这镇国公性情儒雅,如今怎地不分青红皂白,他家儿子就算是余成所害,与我们金家何干?余成早不是金家的人了。”
“谁知道余成不是金家的人了?隆恩寺的事儿,余成是主谋,那时的余成,可是拂云身边的心腹。”
蒋氏这会儿也恼怒起来,“心腹心腹,谁家姑娘的心腹是个男人?不过就是护卫,大家闺秀出趟门,谁跟前不跟着几个,难不成谁偷鸡摸狗的,也得怪在主家身上?”
“娘子……”
蒋氏梗着脖子,“我说的不对?府上出了这么个姑奶奶,连累了多少人,我且不说,到今日,溧阳溧阳回不去,留在京城里头,我连出个门都臊得慌。”
金运繁一时语塞。
蒋氏想起连日来出去做客吃席,不去的话,不合适,去了的话,一桌子的贵妇千金,拐弯抹角的话语, 听得人心窝子难受。
说谁?
都是自家那鼎鼎大名的小姑子。
蒋氏素来绵软的好性格,也被戳得受不住。
再回到府里,婆婆死了,郡主别苑易名为尚书府,公公的那些个妾侍小子, 一个个也厉害起来。
日日里,不整点事情来膈应一番她,都觉得不舒坦。
小子们不做人,妯娌们也哼哼唧唧,一会儿嫌脂粉钱少了,一会儿说厨上苛责。
蒋氏从不曾这般累过。
今日刚被哭哭啼啼的金七缠着闹了一上午,回到屋中,热茶没吃一口,又说那造孽的金拂云,回来了。
呵!
蒋氏瞧着金运繁,越发恼怒,问出心中最为疑虑之语,“父亲到如今,为何还要保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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