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佟松了一口气。
“现在这些纸灰全都在河里，它过不来的，我送你们走吧？”
孙月柠感激地看着她。
“那我……”
“只要它没有办法离开村子，你们就是安全的。”
“但是我不知道你们发现的尸体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雾比刚才更大了，现在只能看到一点点她的轮廓。
隋司辰望着对面被大雾裹住的短发女鬼，若有所思。
蓦然，他青筋直跳。
“我的世界观崩了？不可能！我一定在做梦！”
初佟也冷静了下来。
“对了！你们谁和我一起回家？”
“我去给你们拿点纸钱，回家烧一下，不然等河里的纸钱化完了，她就会来找你们报仇的。”
报仇？不是说这个女鬼根本就只能站在河边动不了吗？
“我跟着你去吧？”
初佟羞涩的笑了笑，点点头，律明晏池跟着她往另外一边走。
她的家，是一栋破旧的平房，院子外面是密密麻麻的杂草。
屋子里面也是破旧简陋，窗户全都被封死了，再加上大雾，里面阴暗的可怕……里面还有一股难闻的老人臭味。
“我爷爷瘫废在床上很久了，味道有些难闻，你别介意。”
“你先在这坐一会儿吧，我去拿纸钱。”
“好的……你们的小屋子为什么挂着这么多头骨盖？”
初佟有些难为情的笑了笑。
“爷爷说，这是给死去的人一种安慰。”
“都是照顾我长大的村民，我也不想让他们死了之后还没有家。”
“但是因为家里放不下了，我才把剩下的放到了河边。”
初佟进了房间，里面传来了隐隐约约的翻箱倒柜的声音。
律明晏池坐在椅子上，看着周围的环境，感觉到很不对劲。
她站了起来，拿下了一块头盖骨，左右翻看了两下。
“………”
她手心出了点汗，却也看出来哪里不对了。
这些头盖骨都有被砸伤的痕迹。
……被短发鬼杀死的人，为什么头盖骨上会出现这种痕迹？
还是说……
这时候，她的身后，忽然响起了初佟的声音。
“怎么了？头骨盖不对么？”
“我看这个头骨盖啊，和我家的蛇蛇的很像，如果可以的话，可以让我家的蛇蛇和你这个头骨盖结个亲家么？”
初佟突然表情阴沉的看着律明晏池。
“你摸着自己的良心告诉我，你说的是实话么？这是人干的事？！”
“撒谎的孩子，可是会被……”
“会被扔到你爷爷的那张床上，我知道我知道。”
“对不起我撒谎了，其实你家头盖骨上的花纹要比蛇蛇的好看。”
初佟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眼睛忽然一弯，笑容温和，却因为变化速度太快，更显得诡异。
就像是脸上，有一张纸糊上去的面具。
“你愿意来看看我爷爷么？他一个人躺在床上，没人敢陪他，太寂寞了。”
“我爸妈从小就教导我，要礼尚往来，你请我看你爷爷，我就请你爷爷看蛇蛇的舌头吧？”
她轻轻摸了摸蛇蛇的头，和它对视了一眼。
“帮我看着它，如果它想要动手，你就大声叫喊提醒我。”
“………”
“爱你。”
初佟手里捧着蛇跟头骨盖，跟在她后面走进了狭窄的屋子里。
里面没有床，只有一个狭窄的土坑。
……有一个干瘪的、骨包皮的东西躺在床上。
它的身上盖着一层乌黑的棉被，棉絮已经脏的结成了硬块。
“我爷爷动不了，你凑近一点看吧。”
“………好。”
女孩怎么说，律明晏池就答应着什么。
但是律明晏池刚想凑过去，却停住了动作。
“怎么了？”初佟的眼神暗藏阴冷。
律明晏池偏头。
“那我现在需要说什么？我现在很紧张，因为第一次见到你的爷爷，我很荣幸。”
初佟笑着，似乎很有耐心。
“低下头，凑近，告诉他，看到他你有多高兴。”
律明晏池点头，凑了过去。
“呵呵，老头子，我见到你很高兴的。”
床上老人的眼睛，被一层厚厚的眼屎粘住了。
它“嗬嗬”挣扎了两下，似乎在盯着律明晏池池看。
“老头子他是怎么了？不高兴么？”
“爷爷很年轻的时候就让奶奶怀孕了，他今年才五十多岁，你应该喊的年轻一点，他才会更高兴。”
“好的，我试试。”
“孙子！我来看你了，高不高兴？”
老人又动了两下，他喉咙里发出来骇人的声音，好像是在说什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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