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青，吃点东西吧....”时莫从炊事班端了一碗面条进来。
就在昨天，路南的身后事已经全部办完，葬在了烈士陵园，他们几个亲自扶的棺。
方青从昨天回来之后就一直坐在宿舍楼下的台阶上，就那样呆呆的坐着，不吃不喝，盯着一个方向发呆。
就像没听到时莫讲话一样，方青连头都没抬。
这时，秦羽从封嘉晨的办公室里出来，远远地就看到他俩一个站着，一个坐着。
秦羽深吸一口气，调整好自己的情绪，走了过去。
“你还要在这儿坐到什么时候？”秦羽低沉的声音带着沙哑。
方青依旧没搭理他。
秦羽眼神中好似带着怒火，一把抓住方青的衣领，将其从地上硬生生地拎了起来。
"我他妈的在问你话。" 秦羽怒声咆哮道，声音如同惊雷般在空气中炸响。
方青依旧没什么反应，任由他抓着，眼神黯淡无光。
“砰！”
“秦羽！”
秦羽一拳打在了方青的脸上，嘴角的血迹足以看出他的力度之大。
时莫上前将他拉开，怒道，“你干什么！”
许是因为疼痛，方青终于有了反应，抬眸看向他。
秦羽一把 推开时莫，“让开。”
时莫皱着眉，没再说什么，而是站到了一边，心中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秦羽继续上前，又是一拳打在了方青的脸上，“你他妈的是不是忘了自己是个什么身份？”
“这一拳，我是替路南打的，真该让他看看你现在这个窝囊样。”
许是提到了路南，方青瞬间被激怒，眼眸中盛满怒火，“对，我就是窝囊，那你让他回来啊！”
秦羽心中一怔，有一瞬间的愣神，方青见状，直接上前去和他扭打在一起。
没有那些华丽致命的招式，就像是小学生打架，你一拳我一拳的打在对方身上。
“你为什么不救他！你不是很厉害吗！你为什么不救他....”
秦羽闻言，呼吸都忍不住慢了半拍，路南浑身失血的样子再一次在他脑海里浮现。
随后方青又说道，“都怪我，要是我平时好好训练，我就可以和他一起出任务，我就可以救他....他就不会死...”
“我就是这么窝囊...”
“滴答...”
毫无征兆的，大雨就那样落了下来。
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秦羽深吸一口气，没再去看对面的方青，而是看向别的方向，身侧的手微微颤抖着。
耳边只有大雨落下的声音，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三个人，就那么的在雨中站了一个小时。
“他们三个...”办公室里，于双站在窗户前，看着时莫、秦羽和方青三个人，眼中闪过一丝不忍。
封嘉晨摇了摇头，“他们会想明白的。”
失去战友，是他们这一生的必修课。
于双闻言，不由得垂下眼眸，“嗯。”
时间还在一天一天的过，没有因为谁而停下。
转眼进入六月，秦羽和时莫要回学校参加毕业典礼。
一天忙下来，秦羽终于找了个位置坐下来歇口气。
钱风几人找了过来，脸上透着小心翼翼，互相推搡着。
秦羽有些哭笑不得，“怎么了？”
最终，钱风率先说道，“羽哥，你...”
话到一半，钱风就像失了声，怎么都没再说出口。
他们那天看到了，羽哥失去了 战友，吴书华回去专门问了他老爹，他老爹含糊不辞的没有正面回答他。
但他也知道了，秦羽的身份不一般。
再怎么说，他也是大院里长大的孩子，秦羽他们那天穿的迷彩，不是三军的，而是特制的，往这个方向去猜，大概也能猜到秦羽真正隶属于哪个单位。
他们回来之后，也尝试着打电话给秦羽，但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今天他们还以为他不会来参加毕业典礼，没想到最后他来了。
只不过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冷漠气息，看上去不太好的样子。
所以他们才鼓起勇气过来，但看到秦羽后，又不敢开口了。
“想问我的身份？”秦羽看他们欲言又止的样子，就知道他们想问什么。
几人点头，“嗯...”随后又摇头，“不是...”
“就是你们想的那样，至于其他，我交代不了。”秦羽笑道。
几人对视一眼，还想说什么，就被后面过来的时莫给打断。
“走了，回去以后还有别的事。”
秦羽点头，随后起身看着钱风几人说道，“我走了，毕业快乐。”
话音落地，秦羽便转身和时莫离开。
这时，钱风冲着他的背影，大喊道，“羽哥，我报名参军了。”
秦羽的脚步一顿，回过头来，笑道，“行，到时候见。”
“我一定会努力的。”
秦羽背对着几人，随意地挥了挥手，路灯下，灯光洒落在他身上，形成了一道长长的影子。
“你什么时候报的名？”吴书华惊讶的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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