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这种无处诉说的憋屈感没有持续太久，过了一晚，颜晖在次日中午就接到了Lisa的电话。Lisa主动说了自己已经抵达古城，下午正好有空，如果颜晖有空的话就一起喝茶聊天加吃晚饭。颜晖这边自然欣然前往，两人也就直接约到了Lisa住的酒店先见面。
等颜晖忙完，到Lisa这边时已经是下午三点出头，外面正是热的时候，盛夏时节的古城和舒适两字可一点也不沾边。颜晖也没开车，两人也就干脆在房间里面聊聊天，等到晚上直接吃饭就好。
距离两人上次见面已经两个月有余，Lisa换了个新的发型，过耳的短发显得利落精干。等颜晖进了房间，就开始拿这个开涮。
“嚯，怎么把头发剪了。”
Lisa甩了甩脑袋，笑意盈盈的问道：“怎么样，好看么？”
“嗯，美女剃成秃瓢也好看。”
“喂，你这话到底是夸还是损，我怎么听不出来啊。”
“那肯定是夸啊，但是有一说一，不如你扎马尾辫好看。”
“我也觉得，但是长头发太麻烦了，每次又是洗护又是吹干太费时间，早上起来还容易炸毛。剪了也方便些。”
颜晖听完，一脸玩味的说道：“哦，我还以为你脱单了呢。”
“诶？不是都说三千青丝为君挽，失恋才断烦恼丝么？到你这怎么反过来了。”
“那你是不知道一对儿情侣在一起最常说的话是什么。”
“啊？是什么。”
“你又压到我头发了。”
“烦人！”Lisa反应过来颜晖又没个正型在满嘴跑火车，拍了颜晖一下，接着说道：“两个多月不见一来就开车。”
“哈哈，这次你怎么又来了。”
“你这是明知故问，前几天和P司的人都吵成那样了，我还不得过来看看，给人一个交代。”
“哦，那事儿啊。需要我做点什么么？”
“也不用，公司的调查结果你知道了么？”
颜晖点了点头，说道：“昨天听老周给我讲了下，大概就是说远海团队的人碰了该我们做的业务，结果给P司那边捅了篓子。”
“差不多就是这样，你看别人在你眼皮子下面给你使坏，你居然都不知道，平时和P司的人白混一起了。”
颜晖从这句话里面听出了些许试探的意味，也许是说者无心，但是自己这边还是小心的应道：“他们的项目那么多，最近和他们对接的几个都忙不过来，还有N司的项目也在盯着。谁能想到一个早都被我们放弃的项目被人拿来倒腾啊。”
“那P司的人没和你交流过那个项目么？”
“都是去年的事儿了，当时老孟的态度是那个项目机会不大，我也就没多关注了。”
Lisa眨了眨眼睛，接着问道：“那今年呢？他们要重新运作这个项目就没问过你么？”
“也没有。”
Lisa托起下巴，看着颜晖问道：“这就有点奇怪，按道理来说这种事儿他们应该找你的。”
颜晖已经知道他们昨天谈话的大致内容，Lisa的这种诈唬式的提问自然能应对过来。颜晖喝了口水，思索了下，答道：“我猜这件事情孟总这边实际上是已经放了权，结果他下面人觉得有机会把项目再争取来，倒腾一番结果出了问题。而这种动作已经对P司造成了实质上的损失后，孟总这边才开始介入这事儿。”
“嗯，和你预估的差不多。但是我不明白以孟总的职级来说，对项目的细节了解怎么这么晚。还有明明你们的关系不错，结果他不和你沟通就直接把事情闹到两个公司公对公沟通的层面上。”
Lisa很敏锐的抓住了整个事件的关键矛盾点，还好，颜晖也早早做了准备。两人点上烟，颜晖也准备开始解答这个关键问题。
“李莎，你应该知道设备的出厂价和中标价间存在巨大的差额。”
Lisa点了点头，问道：“嗯，明白，灰色的空间很多。”
“正是因为这里面的灰色空间，也造成了厂家内部销售体系的所谓上下级和其他公司的上下级并不能直接划等号。”
Lisa皱了皱眉，思考着刚才颜晖所说的内容，颜晖见她没有继续提问，接着说道：“就以这个项目举例，去年的时候老孟做过评估，发觉P司的产品和自己的能力并不能打动客户，也就早早放弃这部分的收益。而今年他的下属向他承诺有能力改变既定结果，那么以孟总的风格，会充分放权，让他的下属自己去倒腾这件事，那么这个项目背后的利益他自然不会去要求什么。”
Lisa补充道：“这部分的利益涉及的灰色部分太多，他自然不想了解太多，这样子并不安全。”
“你说的没错，这行的潜规则就是这样，一些细节内容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我估计这个项目在厂家端的负责人或许因为要低价，或许为了给老孟这边立军令状，就违反一般流程在厂家内部下了订单。但结果是他们玩儿砸了，老孟作为西北的负责人不得不出收拾这个烂摊子，结果了解过事情的前因后果后，发现这里面有B司的人在煽风点火，才把事儿闹成现在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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