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克瑟斯此刻屹立于战场中央，听着鹤业的回应，他只是攥紧双拳保持着自己的立场。
“至少救人是对的，而不是伤害人！”
“过于幼稚。”
鹤业没有心情回应，他也不想和对面之人探讨这些没有意义的话题了。
没给对方说完，一记重拳便再次轰了过来。
砰！！！
恐怖的重击让奈克瑟斯的躯体倒飞而出，随着建筑物的破碎，秦昊宇的内脏也受到了一定程度的重创。
“咳咳！！”
一口鲜血喷出，奈克瑟斯艰难地站起，身后则是不紧不慢的黑暗梅菲斯特，似乎是玩腻了这场战斗，鹤业加快了进攻速度。
砰！！！
黑色巨人瞬间消失在原地，并给予奈克瑟斯最后一记重创。
咚嗯！！！
来自奥闪的动能瞬间粉碎了半座城市，无数鲜血和人命构建的战场下，鹤业等待他的对手继续进化。
……
月寂能听到二人的对话。
但他没有想要说明的点，这些东西对他来说早已不重要了。
内心始终缺了一块，这种悲哀感始终无法填补那份想要离开世界的心。
草坪上一摊异生兽组织还在挣扎着凝固，挣扎着重组。
它颤颤巍巍地发出声音，似乎是想询问一旁没有力气的月寂。
“你……没有目标……你……又图什么……你快要死了……”
似乎是在等待月寂的攻击，它没有选择发出声音，那腐烂的肉块不断融合在一起，逐渐形成佩德隆最初的模样。
但出乎预料的，月寂没有对它发起攻击。
“对比鹤业那家伙来说，你们异生兽反而更能理解我……或者说这世界上，只有你们才是最了解我的存在。”
不知不觉，月寂的语速已经慢了很多，身体早已濒临极限，就连说话也是苦痛传导的一部分。
“现在的我……甚至可以无限地摧毁每个作品世界观，无论是上层叙事还是通过我爆发出的血肉泯灭来做到。
切断整个世界观又如何……拥有奥特精神又如何……暴力解决不了根本的问题，哪怕我现在足以达到论外的力量，将血肉泯灭和诺亚本源结合，这一切也不会结束……”
“你……什么意思……”
听着那团肉球的话语，月寂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故事似乎总有开头和结束，似乎苦难的来源永远是一个具体的boss，只要打败一个具体的敌人，宇宙就可以回到平静，回到美好的那一刻。
但现实不是这样的……难道我杀死了所有的异生兽，我的人生就是圆满开心的吗？
有人总是谈奥特精神，或者说贯彻始终的希望，羁绊，但是啊……那些只是一个合格的作品所表达的情绪，一个理念。如果让所有的苦痛压缩于两年内，并让我成为奥特曼。
那么这个人生，是不是也称得上值得呢？”
地上那坨肉球逐渐凝聚成半截身子的佩德隆，它没有选择攻击月寂，只是安静地听他讲完这句话。
对它来说，现在杀不死月寂，索性听着就好。
“我明白你的意思。”异生兽发出低沉的回响，“你的苦难并非由我们而起。影视作品中的奥特曼，总是将灾难简化为某个具体的社会问题，或是具象化的怪兽——“\
它的触须在雨中轻轻摆动：
”要么将怪兽塑造成灾难的化身，要么暗示只要消灭怪兽就能迎来圆满。这一切不过是为了更好地塑造角色，给故事一个明确的终点。仿佛怪兽一死，人类就能永远幸福。“
佩德隆随同月寂望向天空，感受着所谓的磅礴大雨。
月亮早已沉寂，早在光芒诞生之前。
没有人意识到，也很难意识到。
这里是现实，难道赋予一个一心求死的老兵奥特曼的力量，他内心最本质的痛苦就能被解决吗？
佩德隆继续叙说着。
“我能感受到，我能感受到所谓美好的事物，善良、温柔、体贴、理解、宽容，勇气……这些属于人类美好的本质，好像正慢慢地淡化。
过于宏观的恐怖事件降临，却只有一人负起责任，这实在荒谬，但更荒谬的是，也只有你能负起这沉重的责任。
最苦痛的事物降临在最应该得到幸福之人身上，他扛下了所有，就像历史中许多被遗忘，甚至从未被记载之人，承受极端之苦，却散发着人性的光辉，作着最是英雄之事。”
佩德隆的触须在雨水中微微颤动，仿佛在感知着人类难以理解的真理。“你们古希腊有个哲学家说过：‘真正的智慧在于认识到自己一无所知’。月寂，你现在就站在这样的认知边缘——你看清了所有表象，却对本质无能为力。
你改变不了人性，也无法自己走出阴影，面对着注定死亡的结局，你已经无能为力了。这才是最残酷的，不是吗？”
“或许是吧。”
月寂不动声色地回应道，他抚摸着身上的伤口，喃喃道。
“从最开始起，我就没有敌人，我从来没有所谓真正的敌人，你们只是一个事物，只是一个对人类有威胁的事物。
但你们不是我的敌人，从来不是我生活中的敌人……造成这一切的从来不是你们。”
说罢，他缓缓掏出怀中的进化信赖者。
那被血污所包裹的进化信赖者，此刻正被月寂握在手中。
“之所以依赖这种东西，是因为我太幼稚，太弱小，太渴望……真正的奥特曼，真正的奥特精神不需要这些所谓表象的东西。
所以……我从来没有敌人。我面对的是我的生活，人生，而不是什么具体的怪物，敌人。
我还没有打败它，我还没有胜利……
面对宏观是我作为奥特曼，作为人所能做的，面对我自己……我还没有赢过一次。”
异生兽听懂了这句话。
这很简单，所以不需要去解读，不需要再去理解。
战士、进化信赖者、还有那沉重的使命。
雨中漫步的月寂和那身黑色大衣只是表象，真正所表达却从来不是这样的。
月寂没有赢过月寂，他从未释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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