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景川微惊：“陛下肯让我回去？”
当初被召回京都，就是忌惮他手里的兵权，更怕有朝一日他会起兵造反，却不想，谢明绪一登基，就让他回去了？
一瞬间，谢景川竟然也看不清谢明绪心里真实的想法。
谢明绪看出谢景川的疑虑，开口解释：“皇叔，朕知道，当初父皇召你回京，不过是忌惮你手里的兵权，但如今是朕登上了皇位，自然没有父皇的心思，这江山，还是少不了皇叔的帮衬。”
这番话，半真半假。
谢景川不语。
谢明绪继续说：“如今，南疆的边境不算安定，况且，我也相信皇叔的为人，不会造反，就像这段时间，父皇将你召回京都，你有千万的方法离开，可是你都没有，皇叔，侄子是真心相信你！”
谢景川被谢明绪这番话震到说不话来反驳，他印象中的谢明绪，小肚鸡肠，心中没有半点城府。
如今也能说出这番话？
谢景川开口：“有条件吧！”
谢明绪笑了笑，果然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简单。
“这辈子，都不能回京都！”
其实，谁都不能保证谢景川不会反，就是现在不会，那么以后呢？
所以，不回京，是对于谢明绪来说，最好的退路。
只要谢景川守好南疆，那么外敌自然不敢来犯。
一举两得。
“永不回京都？”谢景川轻笑，“陛下倒是坦荡！”
这分明是将他囚禁在南疆。
还能榨干最后的价值。
听出谢景川话中的讥讽，谢明绪有一丝委屈，“皇叔，朕也是为了你着想，你不是一直想回南疆吗？如今朕给你这个机会，皇叔怎么反过来又怪罪朕？”
谢景川一言不发。
看着谢景川如此油盐不进，谢明绪也是焦急。
心里都在筹划是否要退一步，就算是谢景川回来，也没什么大不了。
都已经想好怎么开口。
却不想沉默了一会的谢景川笑着开口，“既如此，那臣就恭敬不如从命？”
“皇叔....想好了？”
谢明绪就怕谢景川是框他的。
如果换位思考，自己怎么都是不会答应的。
“皇叔....是否也有条件？”
他不相信谢景川能做这赔本的买卖。
谢景川严肃的看着他，“南疆的莞城是我的封地，回我自己的封地自然没什么不好，大武王朝的其他地方，我也确实不觊觎，我就要莞城，在莞城自立为王，不归大武王朝管辖，同时，我也可以保证，有我在莞城一刻，南疆绝不会进犯！”
“自立为王？”谢明绪瞳孔震惊，“皇叔，你说的可是....”
若是自立为王，那岂不是真有造反之心？
谢景川丝毫不掩藏，“陛下，你让我回南疆，不也是想让我为你镇守边疆？怎么？这点交换的条件都不行？”
谢景川摆明了是要好处。
不过这好处给谢明绪的威胁也实在是太大了一些。
“那皇叔能保证，之后都不会起造反之心吗？”谢明绪反问。
谢景川浅笑，“若是陛下不信，今日我们就可以立下字句，只要大武王朝不攻打莞城，我这辈子都不会反！”
这话是承诺，也是警告。
若是有一天你违反了协议，那我也大可不必遵守。
谢明绪一下子拿不定主意，纠结了片刻，这才缓缓开口，“这...还得容朕思虑片刻。”
这他确实拿不定主意。
还得问一问祖父的意见。
谢景川一眼看穿，却不戳破，“那臣就静候佳音！”
他就知道，今天的谢明绪一反常态，身后一定有人。
但是他也管不了这么多。
这王朝，早就不是记忆中的样子，只要能回莞城，即使是出现其他附加条件，也没什么！
——
回到王府，谢景川事无巨细的和沈绾绾说了在皇宫发生的一切。
沈绾绾一时愣住，不知该说些什么。
这是已经准备开战了？
谢景川坐起身，继续开口，“我从小就是在周姨身边长大的，我也一直知道她不是我的母亲，但是她待我一直都很好，对我很是客气，但也没有真的像亲儿子那般事无巨细，我知道这已经很好了！”
沈绾绾也跟着坐起来，安静的听他说。
虽然不明白谢景川为什么突然要说起自己的往事，却也没打断，只是乖巧的听着。
“所以，其实我之前是有些偏执的，记忆中的父皇一直待我很好，我也想和他亲近，但是之后，父皇的眼中只有皇兄，他亲自教皇兄六艺，带着他游玩，我...只能是在一旁看着。”
听到这，沈绾绾那一瞬间有些心疼。
手不由自主的攀上了谢景川的后背，慢慢的拍了起来。
“那时的我很是嫉妒，曾有一段时间，我甚至想，若是我将皇兄杀了，父皇是不是就更喜欢我一些？”
这话，沈绾绾能感受到，谢景川的语气都有些变了。
眼光中，满是冷气，让人畏惧想逃。
系统：【我的天呐！男主怎么能这么偏执？我完全没看出啊？这不应该是一个男主有的人设啊！】
沈绾绾没搭腔，只是微弱的问着，“然后呢？”
谢景川自然没这么做，不然狗皇帝怎么能坐上皇位？
“然后？”谢景川歪着头看了看沈绾绾，“然后我想着百姓是无辜的，就一直忍让。忍到自己不在乎任何人的那一天！”
若不是从小就克制，如今他手上已经沾上不少的人命了。
“不在乎？”沈绾绾小声的重复，自然也明白谢景川说这话的意思。
谢景川自然是听到了，没回答，“我知道绾绾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也知道绾绾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走，就像来的时候一样，我...本该也不应该有任何的幻想....”
不等谢景川把这话说完。
沈绾绾就身心力行的堵住了他的嘴。
谢景川瞬间瞳孔放大，忘记了推开。
感受到唇间的湿意离开，谢景川都没反应过来。
沈绾绾抚上他的鬓角，“我们都是缺爱的孩子，我不走，我会陪着你的！”
说完，她双手抱住了谢景川，这一瞬间，她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的心中，回去居然不是第一位。
“你这偏执，对我！很好！”她说完，目光一直盯着谢景川。
烛火在窗台摇曳，一直到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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