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平安长这么大,在君母看来已是个奇。
如今,这一切阴霾竟因慕卿的出现而烟消云散。
连早产体弱、被太医断定难以养大的小念茹也健康起来,这一切,都始于慕卿的到来。
凛朔城外,君灏的表哥,陈子昂已经等候多时了。
两人自幼一同长大,情同手足,见面无需过多寒暄,在马上相视一笑,伸出拳头重重一碰,一切情谊与默契尽在不言中。
陈子昂下马,快步走到马车前,恭敬行礼:“姑母,一路辛苦了,身体可还安好?”
慕卿搀扶着君母下车。
君母看着英姿勃发的侄子,眼中满是慈爱:“子昂辛苦了,姑母一切都好。这段时间,多亏了你。”
“侄儿分内之事,何谈辛苦。府邸已收拾妥当,请姑母先回府歇息。”陈子昂办事周到利落。
去将军府的路上,陈子昂已从君灏口中知晓了慕卿的身份,他表弟心尖上的人,现在是他的未婚妻。
陈子昂听得直呼好家伙,他这表弟从小到大都是一副冷心冷情、生人勿近的模样,何曾见过他如此模样?
谈起慕卿时,那嘴角不自觉扬起的温柔笑意,以及提到她时眼中闪烁的光芒,分明是一副爱惨了的样子。
再加上君灏那困扰他多年的倒霉体质竟奇迹般好转,更是让陈子昂啧啧称奇,同时也打心眼里为这个命运多舛的表弟感到由衷的高兴。
安顿下来后,第一件事便是前往祠堂祭拜。
君家祠堂庄严肃穆,牌位林立。
君母带着儿孙们,在君父和君灏大哥君泓的牌位前焚香告慰。
当君景然小心翼翼地、郑重地将自己母亲的牌位和父亲的放在一起时,所有人的眼眶都红了。
连平日最是跳脱的君景轩也安静下来,低着头,小手紧紧攥着衣角,眼泪大颗大颗地砸在地上。
君景然默默走到弟弟身边,眼眶也很红,用力握住了他的手。
慕卿看着这一幕,心中酸涩,轻轻握住了身旁君灏微微颤抖的手,无声地给予他支撑。
君灏看向她,眼里带着忧伤。
夜间,众人沉默地用完了晚膳,整个将军府都笼罩在一片失去至亲的沉痛氛围中,沉寂无声。
月色清冷,透过窗棂洒下斑驳的光影。
君灏独自一人提着一坛酒,脚步沉重地再次来到祠堂。
他取出三个干净的酒碗,一一斟满清冽的酒液。
“哥,这酒……还是当年我们偷偷一起埋在后院树下的,本来说好了,等你和爹打了胜仗回来,我们一起开封畅饮。”
他的声音在寂静的祠堂里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停顿了许久,才继续道,语气里充满了无尽的落寞。
“现在……就只能我自己喝了。”
“爹,大哥,我敬你们。” 君灏端起酒碗,仰头将辛辣的酒液一饮而尽,仿佛要将那满腔的悲痛与思念也一同咽下。
“景然、景轩他们,你们不用担心,”
他抹去嘴角的酒渍,声音恢复了些许沉稳,“我会好好照顾他们,视如己出,定不让他们受半分委屈。小念茹,她现在身体也很好,很健康,也很喜欢……卿卿。”
提到慕卿的名字时,他的语气不自觉地柔和了几分。
烛火晃动着,仿佛在回应他。
“哦对了,忘记和你们说了,” 他像是忽然想起,对着牌位露出一个带着悲伤却又充满温柔的笑容。
“卿卿……是我喜欢的人,她叫慕卿。我看到她的第一眼,就很喜欢,很喜欢。”
“如果你们还在世,见到她,也一定会很喜欢她的,她很好,真的很好……”
他絮絮叨叨地说着,像是要将心底所有的思念与爱恋,都倾诉给那两块冰冷的牌位听。
慕卿站在门口,默默听着,看着他难过,自己的心也忍不住的抽痛。
听到他提及自己,那语气中的温柔与珍视,让她眼眶忍不住湿润。
她不忍此刻进去打扰他与他父兄独处的时光,在他出来前,悄然闪身离去,只在空气中留下一缕极淡的、若有若无的桃花冷香。
君灏从祠堂出来时,已带了几分微醺的醉意,夜风一吹,头脑清明了几分。
他敏锐地捕捉到空气中那缕熟悉至极、令他心安的桃花淡香。
他抬手遮住被月光刺得有些发酸的眼睛,嘴角却不由自主地牵起一抹极淡、却真实的笑意。
他不幸的同时又是幸运的。
翌日,陈子昂需返回自己镇守的云漠城。
城门外,君母拉着侄子的手,千般不舍,万般牵挂,声音哽咽:“子昂,回去定要替姑母向你祖父、祖母磕头问安。是我不孝,多年未能在他们身边尽孝……”
陈子昂最见不得姑母伤心,连忙安慰道:“姑母快别这么说,您保重身体最重要。要是让祖父祖母知道我把您惹哭了,祖父非家法伺候我不可!”
他故作轻松调侃的语气,总算稍稍冲淡了离别的伤感。
君母被他逗得破涕为笑:“你这孩子,还是这么贫嘴。”
她原是陈家唯一的女儿,上有五位兄长,自小被父兄如珠如宝地宠爱着。
其父陈老将军乃是随先皇征战沙场、立下赫赫战功的开国元勋,只因当今陛下多疑,听信谗言,才将陈家派驻到这苦寒边地。
然则陈家根基深厚,五个儿子皆身居要职,皇帝纵有猜忌,亦不敢轻动。
毕竟,若无陈、君两家守护边疆,这万里河山,早已不知是何光景。
陈子昂又与君灏重重抱了一下,捶了捶他的肩膀:“走了!等你大婚之日,表哥必快马加鞭赶来,这杯喜酒,我可是喝定了!”
君灏郑重点头:“一言为定。”
送别陈子昂,凛朔城的一切似乎步入了正轨。
君灏开始接手军务,整顿防务,忙得脚不沾地。
慕卿则陪着君母料理家事,照顾三个孩子,日子倒也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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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宝们,写完这个故事,可能就要准备完结了,想开新书。?? ? ?? ? ??????? ??
有些宝宝想看的故事可能没写到。
当然宝宝们可以积极留言,我会努力写新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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