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导一头雾水，谁还没有个求人的时候，从酒桌上喝到酒桌底下，他不是没有过。
但一般不都是在剧没卖之前被为难么？
现在剧都卖了，价格还不错，真不上或者给的位置不好，平台不也损失钱么，损失还不会少。
他打圆场：“顾少真会开玩笑......”
顾审言：“我从不开玩笑，要么喝，要么你们这剧，就当不存在。”
有一部分钱在剧播出回本之后，李导才会拿到。
虽然平台不按合约上线《问天诀》，李导完全可以走法律途径，但这是个要长时间扯皮的事。
李导僵了一下，笑着点点头：“我喝......”
制片人也紧跟着道：“我也喝，顾少想见诚意，这是理所应当的事。”
方露脸色发白，她能喝点，但一整瓶白酒，会喝死人的吧。
南鸳不可能看着李导他们喝酒，至少不能因为她，她沉了沉气，问顾审言：“顾审言，你到底要干什么？”
除了方露，其他人也是这下才知道这位顾少的全名。
顾家并不是他们能接触到的人家，顾审言的名字，他们更不熟悉，但可以肯定，这位和南鸳认识，还结了怨。
顾审言好整以暇的道：“呦，这会儿认识我了。”
南鸳：“当然认得。”
顾审言：“怎么认识的？”
南鸳：“在你劈柴的时候。”
这不算回怼。
她之前一直认为顾审言是个脾气不好的，不知人间疾苦的富二代。
直到海岛上烧烤的时候，顾审言熟练的劈柴生火，不是舞两下那种，很专业，很吃苦耐劳。
勤劳是个好品质，她那时对顾审言就稍微看顺眼了点。
后来要不是墨连川提醒她，她都要因为顾审言想给她提供签约机会而感激他。
顾审言：“......”
忽然想起来，他还有一张劈柴的照片在南鸳那儿。
他命令道：“照片删了！”
南鸳从口袋里拿出手机，随便点了几下递给顾审言：“你自己删。”
点了几下手机，不仅是开机，还迅速发了定位给陈云，她又不傻，这种时候，肯定有备无患。
至于照片，删就删掉，反正魏聿谨那儿也有，她之前发过。
顾审言将照片彻底删除，丢回给南鸳：“老实坐着，喝你的桃汁儿去。”
南鸳平静道：“拍一部剧不容易，你针对的是我，别为难他们。”
方露低下头，一切都是她招来的。
李导捏了捏鼻梁，没有出声。
如果有转机呢，在绝对的资本面前，他这个导演什么都不是。
顾审言等的就是这句话：“可以啊，要么你答应我一个条件，要么，这一瓶，你喝。”
他下颌点点方露面前那瓶酒。
顾审言笃定南鸳不会选喝酒，几次聚会南鸳不是喝果汁——最爱桃汁，要不就是喝汤，小小年纪还挺养生的。
一杯白酒下去，怕不是要横着出去。
南鸳走过去，按了下方露的肩：“姐，咱俩换换位置。”
方露陪着顾审言来的，如今还这副样子，她有什么不明白的。
但是这会儿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见识过顶级有钱人的生活，南鸳知道，对顾审言这样的人来说，一部电视剧，说踢开就踢开了，他不是在开玩笑。
南鸳说的平淡却不容拒绝。
方露犹豫了一下，起身让开了。
南鸳坐在方露的位置，拿过那瓶酒：“我要喝了，顾少，怎么个说法？”
顾审言盯着南鸳平静白皙的小脸：“喝半瓶，这部剧S级待遇捧，喝一瓶，以后我绝不再为难你。”
之前《问天诀》在平台的评级是A+。
南鸳将酒瓶递给顾审言：“麻烦打开一下，要一道儿吗？一个人不尽兴。”
说着话对顾审言一扬眉。
这一下她眉眼霎时间就活了起来，有种说不出的意气和干脆。
顾审言视线微凝：“没问题！”
这一刻周围的一切，人和物，似乎都远去了，谁也没说话，知道插不进去。
顾审言一边开酒瓶一边笑：“这都不会，还喝？”
南鸳往椅子上以靠，懒散道：“不难，但我毕竟是做人嫂子的，亲自动手，多没牌面。”
顾审言：“......你最好老实点。”
南鸳笑了一声，到这会儿，退无可退索性不退了，一直按头的那点锐利的东西慢慢冒出来。
她也不多话，自己倒了一杯酒。
得有五年多没喝了，酒闻着醇香馥郁，这地方高档，酒水当然也极好。
沾沾唇，绵柔，一口下去，清冽辣喉。
到底要个适应的过程，一杯酒下去，南鸳脸腾的就红了，还忍不住咳了一声。
顾审言闲闲搭扶手上的手指微蜷：“别逞能......”
李导趁机说：“南鸳，你从来不喝酒......”
方露也说：“你胃不好，不能喝酒吧......”
其他人也说了类似的话。
南鸳有些想笑，这一个大型劝说现场挺熟悉，再往前几年，意思却是完全相反的。
挺好，这说明她这最近混的不错。
她一抬手，潇洒又利落：“没事，顾少兴致这么高，舍命陪君子。”
而且南鸳并不是逞能，事情因她而起，她总要负责。
四目相对。
顾审言看到女孩子眼底的鲜活。
这一眼辛辣明亮，他心头骤然一跳，忽而惊觉，这是真正的南鸳第一次正眼看他。
就说这丫头身上有古怪，压根不是乖巧温顺的那一类。
他也陪了一杯，一口饮尽，杯子“咚”的一声稳稳当当放了。
南鸳一抬下颌，学顾审言那样儿的。
顾审言笑了声，给她满上。
意料之外，第二次南鸳没有更不舒服到直接认输，反而也一饮而尽。
第三杯，第四杯......
每一杯喝完，南鸳都将目光落在顾审言面前的酒杯上，顾审言也就陪一杯。
两个人像拼酒。
南鸳每次都喝的干脆，除了脸红，眼睛越来越亮，没别的不适，还转着盘子吃喜欢的菜。
她吃的漫不经心，顺带递给李导一个安抚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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