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明没有做错，只要他们不来招惹他，他根本不会动手取人性命。
年幼时的肆意折磨，南聿变得喜怒无常、睚眦必报，甚至可以说是心狠手辣、极为残忍，但他内心依旧有自己坚守的底线。
可这几日，他宛如过街老鼠般，让人肆意驱赶羞辱。
哪怕是团棉花，也会生气的······
所以失去理智之下，南聿杀了好几位城中百姓。
更加坐实了传言里他魔头般的形象，还遭到了朝廷官府派下来的人的追杀。
敌众我寡，南聿一时不敌，就逃到了郊外避避风头。
后来实在饿极了，但南聿身上的确没有中原人的钱财，他也没有偷拿世子府里的任何金银珠宝。
所以他摘下了手腕上的银镯，抵给了当铺。
——
熙熙攘攘的街道，南聿嚼着手里的包子，失神地走着。
倏然，他的肩膀被人狠狠一撞，疼得南聿瞬间皱起的眉头。
刚想要抬眼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东西，眼前就被晃了一下，南聿瞬间闭上了眼，快速朝后退去。
可那人反应极快，迅速扯下了南聿头上的兜帽。
“······啊！！！”
沉寂了一瞬，周围的人群里传来阵阵尖叫，纷纷以南聿为中心，迅速向四周散开。
宛如这位面容青稚、相貌妖异的少年是豺狼虎豹般。
“是你，”南聿冷眼看着自己面前的男子，嗓音阴冷。
男子正是当初在巷子里，哪怕顾忌蛊虫，也想要南聿命的那位。
“你不怕我杀了你吗？”见人不回答自己，南聿眼神阴鸷地盯着对方，声音沉沉。
男子冷哼一声，眼底狂傲自大，微微昂头。
似是笃定南聿不会在这里动手般。
“只要我杀了你，我就是中原的功臣！就能扬名立万！！还可以保护城中百姓·······”
男子越说越疯癫，眼底爬满了红血丝。
南聿嘲讽一笑，满眼不屑。
这是想将自己当做扬名立万的踏板吗，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你笑什么！你这种怪物，就不该活在世间，就该出生时被······呃·····”
南聿眼眸微眯，浑身气息陡然阴森，闪身上前掐住了男子的脖颈，将他提了起来。
片刻，男子的脸就被憋成了猪肝色，使劲拍打扣挠着南聿的手。
南聿手下一个用力，就想拧断男子的脖子。
突然，一个臭鸡蛋砸到了他身上，南聿愣了一瞬。
这个鸡蛋似是打开了什么封印般，周围站着的百姓纷纷向南聿身上乱砸着东西。
不一会儿，烂菜叶子在南聿脚边堆了一地。
南聿浑身狼狈不堪，鸡蛋液滑过他的衣袍，滴落在地，又腥又臭。
他僵硬地转过脑袋，眼底有着几分孩童犯错时的无措，以及茫然和濒临理智坍塌的边界，扫视着周围怒视自己的百姓。
他们眼底的恐惧和厌恶，可真是熟悉啊······
趁着南聿失神，那位男子用力挣脱了南聿的桎梏，袖口处闪过一道寒光，飞速朝少年脖颈处划去。
眼里闪烁着狰狞的兴奋和激动。
倏然，一道马蹄声传来，人群纷纷让开。
男子不明所以，转过脑袋看了过去，突然感觉心口一疼，两眼一黑，扑通一声摔倒在地。
陡然寂静的人群，如沸腾的水，瞬间炸开，向四处逃窜。
猩红地鲜血从男子胸口的血洞喷涌而出，很快便浸润了他身下的大片土地。
南聿早在男子欲将藏在袖口里的匕首刺进自己脖子时，就回过了神。
却不料被人抢先一步。
他抬眸，看向高高端坐在马背的男人，男人脸上戴着银色面具，看不清容貌，但南聿心里总有几分熟悉感。
“你是······”
“天杀的！谁杀了我儿！！是不是你？是不是你？！”
不知从哪里窜出了一个老妇人，打断了南聿的话。
他淡淡瞥了一眼跪在地上尸体身边，红着一双眼眸指责自己的人。
南聿认识她，是那位男子的母亲。
面对她的质问，南聿并不打算回答，深深看了一眼马背上的人，就转身准备离开。
突然，一股力道揪住了南聿衣袍。
停住了脚步，南聿侧头看了过去，眼底的耐心很快就要被耗尽了。
“你······杀了我儿子，所以······”老妇人缓缓抬起来头，声音阴恻恻的。
南聿轻笑一声，双手环胸，微微歪头，眼神满是单纯的懵懂。
似是在说：所以呢？你想怎么样？
那双充满恨意的眼眸，已经在南聿心底荡不起任何涟漪了。
他······早就熟悉了。
而且他给过他们母子机会的，是他们自己要找死的。
似是被南聿的眼神激怒，老妇人面目狰狞、双目赤红地朝他扑去，伸手就想要掐住南聿的脖子。
南聿眼眸微眯，眸底滑过一抹暗光。
啧，真烦，老虎不发威，真当他是病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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