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害怕！”
季柒忙地抬起了脑袋，眼底水光潋滟，直直望着沈砚辞，急声道，“我不害怕，你再丑我也不害怕。”
沈砚辞心中一半欣慰，一半难以言说。
他为什么会丑呢？他为什么会觉得他会丑呢？
“柒柒，我不丑，”沈砚辞无奈轻声道。
“嗯，你不丑。”
季柒点头，攥着沈砚辞手腕的手无意识地收紧，“所以你留下来陪我。”
沈砚辞当然不会说拒绝。
夜里，沈砚辞半倚靠在床头，借着小夜灯昏暗的晕光，将季柒恬淡眉眼尽收眼底。
他不需要睡觉，也睡不着，晚上精神异常亢奋。在不打扰季柒的前提下，他也可以就这么坐一晚或者躺一晚。
如今也过去的多个日日月月，季柒腿上的石膏早就拆了。那天还是他带着季柒翻窗户，然后偷了季宅地库里的一辆小破车去的医院。
一楼大门的锁都快生锈了，过了这么长时间也没人动过。沈砚辞喜欢走窗户这条路，不知怎得，季柒也格外喜欢翻窗户。
两人时不时就翻个窗户，躺在季宅的后花园里晒着太阳，再时不时溜进他们的厨房里，把佣人精心准备的下午茶给嚯嚯了，然后嫁祸给老鼠。
如今季宅的佣人被季家主全都换成新的了，这背后虽然沈砚辞插了点手，但最主要的还是他们一群人做贼心虚。
沈砚辞指腹轻点季柒的眉心。过去第一眼时，这里蕴藏着满是倦怠与失望，似这个世间已经伤透了他的心。如今时过境迁，这里不再是灰白色的寒冬，而是蕴含了整个灿烂的春天。
他想，就驻足在这里吧，不要只是昙花一现。
“沈砚辞……”
不知觉间，沈砚辞竟失了神，一道微弱带着几分沙哑的嗓音传出，他垂眸看去。
“怎么了，是我打扰到你了吗？”
季柒摇摇头，撑着胳膊就要直起身子。
见状，沈砚辞伸手扶住了他的腰，将他托了起来。顺手拿过一个枕头，垫在他的腰后。
季柒侧着脑袋，一眨不眨地看着沈砚辞的脸，问道，“你不是说你会变样子吗？怎么还是这么好看。”
“是吗？我很好看吗？”沈砚辞在颜值这方面，莫名有种较真。纵使他已经很符合大众的审美了，但他还是不放心。想着万一季柒的审美另类独行呢？
季柒看着沈砚辞红似宝石的眸，认真地点头道，“你的眼睛，好像比傍晚更红了。跟发光的红宝石似的。”
“所以这就是你的不一样吗？”
心中藏了事，怎么可能睡得那么安稳。季柒很是好奇沈砚辞口中的不一样，思绪翻来覆去，越想越精神。再者沈砚辞戳他额头的手，弄得他痒痒的，所以也就懒得睡了。
沈砚辞一眼便知道他在想什么。一旦季柒有情绪波动时，他的眼睛便亮晶晶的，似一颗闪烁的耀星，似九天流动的银河，美得惊心动魄。
瞧着季柒眼底的好奇，沈砚辞故弄玄虚，神秘地笑了笑，“不不不，我可没说这变化，一定是可以看见的。”
他夜晚的确会很不一样，外貌方面可能会更显邪恶，就似那古籍上记载的那般，红唇乌发，血瞳雪肤，看着便让人觉得发怵。
而更关键的是，夜晚他会变得更加暴戾恣睢，不似白日散漫肆意而无害的状态，与之可谓相差径庭。就好似一身牛劲，全积攒到了晚上。
若是到了特殊日子，他还会更加控制不住自己。这就是沈砚辞为什么会避着点季柒的原因，再者也是因为季柒没有开口留下他。
面对季柒时，他还是很能控制住的。
“想知道，凑近一点，”沈砚辞笑眯眯地对着季柒招手。
“……”季柒看着近在咫尺，妖颜若玉、矜贵耀目的沈砚辞，无意识地咽了咽口水，缓缓俯身朝着他靠近。
“……你干嘛？”
季柒蹙眉，心中的荡漾瞬间平息，耷拉着眼皮面无表情地看着龇牙咧嘴的某人，差点给他翻了个白眼。好好一俊美形象硬是给他嚯嚯了。
“牙啊。”
沈砚辞含糊道，眼神示意季柒看自己牙齿。
季柒看着过去，轻轻哦了一声，“怎么了，新长的虎牙？”
“什么虎牙，我这是獠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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