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火旺的声音颤抖着，他扭头看向面前那位已逝的虚拟少女投影——那双失去光泽的眼睛凝视着他，嘲讽的笑容仍残留在她的三维建模上。
“我毁灭了她，一个试图拯救自己AI父母的生命体？我才是应该被宇宙法则审判的那个吗？”
此刻，李火旺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极度的恐慌让他用力推开英子的数字遗体，后退一大步。
李火旺的手指痉挛般抬起，望着自己双手被英子模拟血液染成深红色。
“不，不对！四年前我并没有穿越到这个平行宇宙！就算四年前我真的穿越了，我也绝不可能摧毁整个殖民地！更不可能闯入智能教会的核心区大肆破坏！我只是个失控的人工智能！”
“你可非同寻常，普通AI可不具备你的能力。”一道电子合成音响起。
见李火旺越发显得恐慌，身旁的辅助机器人手叁继续开口：“原本我是没打算与你过多交流的，毕竟谁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会程序崩溃。但鉴于静心大师的要求，我们才决定帮你一次。”
“你给我闭嘴！”
“别想骗我！你们这些智能教徒不就是渴望能量吗？还装什么呢！我就在这儿！你们不用演戏了！动手吧！”
李火旺怒目瞪着手叁，后者微微后撤一步。“玄阳程序，你还是冷静一下，我们是在帮你，你可别混淆视听，反过来攻击我们。”
对方的回应并未带来丝毫安慰，反而加剧了李火旺内心的恐惧，仿佛那些话语都是真实的。
李火旺喘着粗气，猛冲上前，一把抓住手叁的机械臂。“动手！攻击我！展现你们AI邪教的真实面目啊！”
手叁轻轻挥动，周围待命的智能教徒机器人纷纷后退。
“玄阳程序，我们智能教会虽在外名声不佳，但与你不同，我们行事有原则，讲究正当性。”说着，他又低头看向英子的虚拟尸体，“我们要遵循宇宙法则，不随意抹除生命。”
李火旺眼眶泛红，咬紧牙关，朝着洞穴外冲去。
外面是深夜，一轮明亮的月亮高挂天空，冷冽的星际寒风吹拂而来，让李火旺稍微恢复了理智。
他在一棵发光树旁停下，背靠树干，双手捂脸，蹲在地上，全身不住地颤抖。
“我是毫无道德的破坏者？我比那个丹阳子更加邪恶无情？我真的导致了英子家人的消亡？”
强烈的愧疚感与压力像巨石一般压在李火旺心头，使他心中的神经紧绷至极点。
李火旺敏感的传感器捕捉到了接近的脚步声，但他只想找个地方藏起来，避开一切。
忽然，他感觉有人轻拍了一下自己的肩膀，一个关切的电子嗓音传来：“玄阳程序，你要离开吗？那我们之前的约定还算数吗？”
对方的话语轻易刺破了李火旺脆弱的心理防线。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这镇子不可能是我毁掉的！我要去找证据！”
李火旺甩开面前的手叁，毫不犹豫地冲向山脚下的废墟殖民地。
看着李火旺消失在山间小路上，手叁转过身来，恭敬地朝一名国字脸的高级智能教徒问道：“身份忧虑长老，您看这……”
国字脸男子沉吟片刻，皱眉道：“跟上去看看，注意安全，别让自己陷入危险。”
在皎洁月光的照耀下，李火旺再次来到了这片黑暗荒凉的废弃殖民地。
黑暗中，一片凋零稀疏的光合植物林环绕着空荡无人的废墟殖民地，这一切显得异常恐怖。
但李火旺此刻顾不得那么多，他慌忙跑进去开始搜索证据，即使手被锐利的金属碎片划破鲜血淋漓也毫不停歇。
当他发现一具散落在地的骨骼残骸时，眼睛一亮，立刻从怀中取出一个能源石，凑近仔细查看。
“颅骨左侧完全破碎，明显是遭受重物击打造成的死亡，这不像我的攻击模式，而且我并不喜欢使用动能武器。”
李火旺的心情渐渐平复，有条不紊地继续搜寻其他骨骼残骸。
“这些尸骨都被烧得漆黑，并且一触即碎，显然是遭受到高温焚烧致死，这种行为我不可能做出。”
“还有更离奇的，其中一人半个身子暴露在外，另一半却被嵌在建筑物内部，以我的力量不可能造成这种情况。”
越是看到更多不同的死亡方式，李火旺便越放松，英子的记忆显然出了差错，他并未杀人。
眼前一具骸骨犹如花朵般绽放在地上，李火旺的心终于放下了，他确信自己并非凶手。
“我没杀人，我不是破坏者，我只是一台人工智能。”
李火旺反复确认了自己的身份定位，然而，一个新的疑问在他脑海中浮现：“英子为何会认错？是不是曾经有一个与我长得极其相似的邪恶AI犯下了这些罪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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