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子所有人都明白了。
这是一种模式，一种新的模式。
有人称赞道，“这真的是一个创新，是改革路上最需要的。
陆鸣真有想法，太有想法了，我觉得我们可以沿着这个想法，细致得考虑下去。”
陆鸣这时候又谦虚了起来，
“这个想法不是我的创新，我只是结合我们自己的技术，考虑一个专门化的市场。
我们现在在省会城市，将来所有厂搬迁，都可以围绕这个市场来考虑。
它的位置必须要好，要在交通最便利的地方，旁边要有火车站和汽车站，最好下了车之后，走路就可以到。
等位置确定下来了之后，我们可以做广告。
你们有技术有产品，可以到我们这里来卖，要是你有这方面的需要，到我们这里来买就可以了。”
还有人在关心一开始的问题，
“那家具店呢？”
“家具店可以一起做，就是五金，建材加家具。
如果你不会生产，我们可以帮你们生产，如果你不会卖，我们可以帮你帮。
要是你只是想提高生产速度和效率，或者某一个关键技术没有办法解决，我们可以一起研究。
到时候我们自己军工集团内部，就可以划分出来了，
哪些人可以搞建材，那些人适合做技术，还有那些人和我一样脸皮厚，可以出去卖东西，就可以到门市部门。
就不需要再单打独斗了。”
“陆鸣考虑的周到。”
又有人回望了大家，“你们觉得呢？”
“我们觉得想法很值得探讨，只不是实际的操作层面上，该如何启动呢？
真让我们拿一笔钱出来，做家具吗？”
陆鸣笑了，又摇了摇头，
“不需要的。”
“那我们该如何着手来考虑这件事情呢？”
陆鸣淡定得望着他，
“股份制企业，前年，也就是1983年，深圳成立了一家宝安联合投资公司。
去年，BJ天桥百货公司成立，这是可以发行股票的公司。
我们现在暂时做不到，但我们可以考虑用我们的技术入股。
在国外，有一种叫天使投资人的，就是借钱给别人创业，并且通过自己的技术，和各个方面，帮助对方创业。
我们是不是可以借用这种方式？
比如讲，有哪个村办企业想要做家具，或者哪个小型的家具厂他做不好，可是他……有木料，还有人，有技术，做家具的技术。
我们是不是可以一起合作，首先我们厂就有这么多人，想要买家具，是不是马上就可以把你扶持起来了。
你把我们想要的家具，做出来给我们，但条件是需要买我们的设备，和我们的五金产品。
我们一起来研究它，相互交换，我们有钱给你，你也有钱给我们，彼此市场份额都增加了，跨过起步的阶段，也有了实验完成的经过，可以拿到真正的市场当中竞争了。”
“那我们怎么去找这些人？”
“我想我去找！”
陆鸣肯定得看了他一眼，
“我想做这次改革的先锋，不是老大，是排头兵而已。
把我能看到的东西，拿回来和大家讨论。”
陆鸣说到这里之后，宋建设坐不住了。
别人还好，因为是第一次听，还没有反应过来。
但他和陆鸣是朋友，刚才又有陆文明的那个保证，本来想法上就已经落后太多了，要是行动上也落后，只怕将来会被人笑话的。
只考虑了五秒钟不到，他的手就举起来了。
“我想和陆鸣一起做这个排头兵，不知道领导们同不同意？”
其他不熟悉宋建设的人，都把目光投向了陆鸣和陆文明兄弟两个。
陆鸣当然高兴，开心得转身看向哥哥，想让他给指示。
陆文明这时候也已经考虑明白了，心中快要笑开了花，看弟弟是越看越喜欢。
虽然不可以讲，但他已经在心里，和自己说过好多次了，这小子怎么聪明，怪不得是我陆文明的弟弟。
但他脸上的表情，依然严肃，借着宋建设的机会，想要再帮陆鸣推一把。
他面无表情得白了陆鸣一眼，却把关心和信任的眼神，给了宋建设。
“这位同志叫宋建设，是蓝天机械厂保卫科的一员，平时做事情就很认真，很谨慎。
他提出和陆鸣一起做排头兵的想法……”
他停顿几秒后，直接对向宋建设，
“做得太快了，你再考虑考虑，不要因为陆鸣在这样张扬，你的思路就被他给带偏了。
还有你们大家也是同样，陆鸣可以做同意的排头兵，不同意的排头兵，我觉得至少也需要有一个。
看一看这条路不好的地方在哪里，还有哪些更好的方向可以去研究。”
“哎！我觉得不需要。”
会议室里，一个年纪更大的老年人，把陆文明的话打断了。
所有人都知道，他在军工集团是属于资历最老的一批人了，就是陆文明，他也可以拉过来教训几句的。
他会打断陆文明，没有人觉得这是不对的，只听他继续说道，
“陆鸣刚才开口讲的第一句话，我觉得我就已经没有办法能够反驳了。
试问在座的各位，有哪个觉得家里应该是破破烂烂的，用旧的，破的，不好看的家具很光荣。
以前，我们是必须这么做，因为国家的基础建设太需要木料和金属材料了。
我们不支持这项决定，哪个支持？
但现在，要是民用产品不需要提升的话，那军转民的基础也就不存在了，那我们坐在这里讨论改革的基础又如何成立呢？
不是在浪费时间吗？
也就是讲，辩证的考虑问题是应该了，可想要家里好一些，这个不是需要辩论的问题啊。
你陆文明还年轻，可我已经老了，夜里本来就很难睡，再一翻身，骨头连着床一起嘎嘎作响，
哎呦，我活不了多少年了，死之前想睡几夜好觉，难道这个问题，你还想和我讨论讨论吗？”
陆文明笑了，谦逊得回答，
“是我考虑得不周到了，话也讲快了，您老人家教训得对。
我跟陆鸣是兄弟，在座的很多人都知道……”
“我想讲几句。”
又一个人把陆文明的话打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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