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十二年前。”锦瑟重复回答了封行止的问题。
“十二年前，封行进走失过一次，难道说…”
被脑海中这个念头惊到，封行进摇摇头。
“不可能，当年他走失是在南城，不是这里。”
锦瑟却无声勾唇，谁说他们当年不能在南城呢？
作为狗血虐文小说，认错白月光的梗必然不能少。
小说前期男主眼瘸，不论怎样都只信林小冉，甚至连查都不愿查，就是因为他自觉对方于他有救命之恩，是他生命之光，不愿意有丝毫怀疑。
凭借救命恩人的身份，就算中后期林小冉真面目一点点展露，封行进还是没对她下过狠手。
比起他曾经虐女主周锦然那些来说，简直是灯草打老牛—不痛不痒。
从固执己见到不敢相信，逃避真相，即便是被周锦然亲口承认，他也不敢直面真相。
一直等到证据放在眼前，他才不得不接受真相。
他被人骗了，为了一个贱人，把他真正的白月光，他的救命恩人给害了。
锦瑟先前没想过告诉封行进真相，一个是担心他纠缠，周锦然忍不住回头，另一个就是即便告诉他，以他对林小冉的信任，也不会相信她的话。
可如今是他自己主动找周母，无意间听到的，他会相信吗？
锦瑟眯起眼的同时，周母讲起往事。
“那时我们还在南城，不知道为什么，我上个卫生间的功夫，小然惹到几个凶神恶煞的，我找到她时，她被那几个人拎走，他们正要下手。”
“小然那时才十岁，那么小的一只，哪儿经得住打呦！”
“我冲上去护住小然，熬到警方赶到，这才敢晕过去。”
“可恨的是他们那群人跑得快，一个都没抓到，医药费无从赔起，只能自己掏，我哪有钱啊…唉，到底是耽误了。”
锦瑟听不到封行进的声音，无法判断他的语气情绪。
不过，在她的角度，明显看到封行进唇瓣颤抖，一字一句吐字艰难，说得很慢。
“你问过锦然，她当时发生什么了吗？”
周母：“那次她吓坏了，我一问她就哭，高烧几天不退，等烧过那几天，她把那段记忆压下去，再也没提过。”
“我也不忍心她再痛苦，之后就没问过。”
说到这里，她奇怪地看了封行进一眼。
“十几年前的事了，你问得这么仔细做什么？”
封行进脸色发白，神情恍惚，一时没能回话，周母叫了他好几声，他才回过神，笑得很勉强。
“我就是想多了解锦然一下。”
他猛的反应过来：“您称呼锦然，一直都叫得小然？”
周母笑了下：“也不是，小时候叫小然，不过用南城口音，小然听起来像小染，总让她同学误会名字，小然大些了就不让叫了。”
“后来我们搬到这里，口音改变，再加上孩子大了没那么在乎，也就由着我了。”
“小然…小冉…小然…小冉…”封行进像是被重锤击中，身体摇摇欲坠，目光呆滞，口中喃喃个不停。
“你怎么了？”周母担心地扶住封行进。
封行进撤回手，恍然如梦：“我没事，我能有什么事？”
“伯母，”似是承受不住这么大的打击，他眼神飘忽，连看都不敢看周母，“突然想起来，我还有件很重要的事要处理，不能再陪您了。”
周母很好说话：“你这孩子，有事要忙还在我这里耽误时间，快去吧，我又不是没人陪。”
封行进又说了两句抱歉，这才离开。
只是他走时脚步虚浮飘忽，深一脚浅一脚的，险些撞上花坛，走到这条路的尽头，还忍不住回头，深深望了周母一眼。
周母本就身材瘦小，常年劳作，风吹日晒，让她比同龄人更显老，又经过一年多的昏迷，只能靠营养液维持生命。
宽大的病号服穿在她身上，衬得她像个竹竿，风一吹，斑白的头发和病号服一起飞舞，像随时都能把她吹走似的。
只看了一眼，封行进再也不敢看第二眼，匆匆离开。
封行进的背影消失不久，锦瑟就带封行止从暗处出来。
“妈，你一个人在这里？”
周母许是答应过封行进不透露，闻言没有反驳，掩饰般地说：
“小然他们还没过来。”
锦瑟也不戳穿，和封行止一起，陪周母等来周锦然他们，恰好周锦霄周末放假，也来了这里。
几个人点上病号餐，聚在病房，当成家庭聚餐，吃了这一年多以来，唯一的一顿团圆饭。
……
餐桌上，封行进一脸阴沉，仿佛被人欠了八百万。
林小冉温柔体贴地为他夹菜：“是封行止又在公司为难你了吗？”
落毛的凤凰不如鸡。
自从封行止登上总裁的位置，一些人为了讨好总裁，给封行进这个前任总裁穿小鞋的事就多了起来。
“不是，”封行进语气冷漠，看林小冉的眼神带着审视，“你还有其他事瞒着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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