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易？”沐珅翊向前一步，同时挥了挥手，夏菱立刻会意，凭借一手火狱牢笼，迅速控制住了包括何娅倩在内的几个尚苟延残喘的地方敌方伊师，“我收割一下战果，不介意吧？”
张诵之哈哈一笑:“邪崇之人，魔鬼小吏，妄图危害我方世界，老夫对他们也是恨之入骨，只是一直受其胁迫罢了，今日你们与我张家父女联手共同铲除了所有后续威胁，实乃可庆之功！有何介意一说，哈哈哈哈。”
说着，他看了眼站在人群最后边低着头的张绮梦，目光中闪过一丝嫌弃。
无能小辈，被情感裹挟立场，注定无法成就大事。
幸好，今日得以换身成功，凭借着这具顶尖的躯体，未来悠长的岁月依旧会有老夫的一席之地。这至于子嗣，哈哈，那还不是要多少有多少？
说到这，还要谢谢那位助理小朋友了，听说他现在是生命科学部的部长？
“你们的部长是我旧友，今日一事，我是还恩之举，我们一同为这个世界铲除了恶魔，是乃圣人之举。不过，老夫年纪大了，对这种面子上的功勋倒也不甚喜爱，不妨今后井水不犯河水，老夫所求不过是得续一命罢了，绝不会再牵扯伊师界的事情，你们看，如何？”
“您是想，让我们鸣鼓收兵。”沐珅翊轻声道。
“是的。”
“换句话说，您是清楚，我们不会幼稚地认为这极具毁灭力的身体里换了一个灵魂就万事太平。”
张诵之笑了笑:“我又不是洛一川，我有理智，还是文明世家的家主，一整个家族都是牵绊和弱点，又怎么会固执地和生命科学部敌对呢？况且，我还和李部长是盟友呢。”
“您作为一个帮会的首领，会不明白在大局面前，道德和想法根本就不重要的道理吗，重要的始终是你占据的这个肉身拥有不确定且难以掌控的毁灭力量。而拥有力量若是不被节制，就是对普通人的灾难。莫要说你的道德高低，我们为何要将普通人的安危系在你的道德腰带上？怀璧其罪固然悲凉，但却必须为之。”沐珅翊笑道，“况且，你一个杀人如麻的黑帮老头跟我说道德底线？你一个为了派人打入洛一川内部不惜让自己儿子残疾的父亲说自己会在乎全族之人的性命？生命科学部怎么会拿那些无辜的人威胁你呢，我们让你不失去威胁，不就好了？”
“强者需要被制衡，是这么个道理，不过你们又有谁来制衡呢？”张诵之冷声道。
“你以为我们胸前的玉坠只是一个传话工具？”沐珅翊笑了笑。
“什么？”
“这是李部长为我们定做的‘制衡’工具，里面有他时刻花费生命之力去维持的天道法阵，若是有生命科学部的人危害社会，会被第一时间锁定全部生命力，丧失行动能力，进而被其他部员带回总部受到裁罚。”
“如此残忍！他果然也是独裁者的性格！我说呢，你们都是精英中的精英，又怎么会甘愿为一个人卖命。原来是受了胁迫啊。”
“不，我们是自愿的，至少我是。”沐珅翊说道，“因为他的脖子上也戴了这个玉坠！这个法阵被他创造出后，「判官」就不是他了，而是‘天道’，准确的说，是他那份让我们所有人都看过的判罚标准，整个法阵都会围着这份标准去运转！他不仅没有独裁的能力，反而需要每时每刻地用全身的伊去维系法阵。”
“难怪他没有出场战斗……”
“其实，任何有能力的人都需要制衡，尤其是超能力，因为掌权者不会希望社会的稳定与否要被一个人的道德和情绪左右。同样的，人们讨厌的不是约束，而是这份约束是否公正。”拓拔惊鸿说道，“你的交易，我们并不接受，我们希望你能跟我们回去接受约束，如果你愿意戴上玉坠，我们也愿意为你重新提供一具健康的肉身。”
沐珅翊笑了笑:“那些强奸罪的犯人如何，他们的身体素质你应该会很满意的。”
“等等，你们什么意思。”张诵之有些恼怒，“即便我同意跟你们回去，并戴上这个讨厌的约束工具，你们还是要让我重新「夺舍」？这具肉体不能留给我吗？”
“不能，这是对你好。”
“放屁！这具肉体我太满意了，没有任何人能够夺走它！不就是拥有力量吗？你们也都是上序列，不还是在戴上玉坠后各自逍遥吗？凭什么我无法保留这种力量！我是世家之主，如果你们不愿意我隐居，我甚至可以凭借家族为生命科学部做更多的事！”张诵之怒声道，“我愿意戴上这个玉坠，难道不能证明我的合作诚意吗？”
他只是要长生，这是他的诉求。
况且。
多娶几房小妾，应该算不上是对社会有危害吧？
呵。
制度是死的，人可以应对的情况多了去了。
普通的健康肉体和这具钢铁之躯怎么能媲美？他现在甚至有种预感，只要他不作死，他就能拥有突破人类极限的寿命！
拥有着不可一世的力量去享受悠长的岁月，这实在是太美好了！
“你错怪我的意思了，力量倒是其次，最主要的是，你作为一个‘人’的灵魂，压制不住这具「钢铁之躯」的意识。”沐珅翊沉声说道，“你没有感觉到吗？这具肉体会自己产生意识并挤压你所在的空间，作为生命金属的集合体，君煜晋尚且压制不住，又遑论你呢？”
生气的张诵之听完这番话后，忽然冷静下来，专注着感受身体的变化。
他脸色大变。
沐珅翊没有说谎，因为他真的感受到一个微弱、陌生的意识正以极强的速度不断强大起来，即便他费尽全力将其压制，也杀不完！
在这陨铁躯壳上，意识每时每刻都在生成！
“我要离开，让我离开，我能压制住的，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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