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冬天黑得早，外面虽是夜幕降临，华灯初上，可时间也不过是下午五点一刻左右。
若是夏天的时候，这个时间可还是艳阳高照呢。
看完手表，东来觉得时间也不是太晚，再加上十九说一会儿是最后一站，他便也没有再说什么。
可到了地方，东来说什么都无法淡定了。
他们家夫人说的最后一站，竟然是酒吧？
这种地方鱼龙混杂，即便有他们护着绝对不会允许意外发生，可家里的主子要是知道夫人来了酒吧这种复杂环境，怕免不了还是要生气的。
东来想劝十九离开，可还没等他组织好语言，想好说词，十九便已经和周卿雅，方凝染说说笑笑进了酒吧。
东来无奈，只能赶紧追着进去。
十九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瞧着周围的眼神自然十分好奇。
浪漫却昏暗的灯光下，远处的舞台上，乐队正现场演奏着曲目，年轻的男人手握麦克风，声调深情款款的歌唱着。
几人被接待的侍应生领到里面的卡座，方凝染拿着酒水单看向十九：“十九姐姐，你喝什么？”
十九随意道：“你看着点吧。”
反正喝什么都无所谓，所有她就那丁点儿少的可怜的酒量。
东来，东峰和东宇三人警觉的观察着四周。
方凝染想给他们也点一杯调制的酒水，开口一问，却被三人坚决拒绝。
没能阻止夫人进酒吧，他们就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回去和主子交代，还敢在保护夫人的时候饮酒，那不是给自己罪上加罪么。
三个大男人坐在酒吧卡座里，却是一致默契的坚决滴酒不沾，方凝染也只能按照他们的意思，给他们每人点了一杯矿泉水。
点好之后，方凝染不忘抱怨一句：“跑到酒吧里喝矿泉水，你们三个大奇葩！”
对于她的抱怨以及鄙夷，东来三人表示嗤之以鼻。
什么奇葩？小姑娘年纪轻轻可真不会说话。
他们都是专注于工作的人，怎能允许自己喝酒误事？
他们这叫敬业，敬业好吧！
方凝染点的东西很快上齐，服务生转身离开的同时，方凝染不经意的一个转眸，便在酒吧川流的人群中，瞧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她叹息一声，嘟哝道：“今天真是邪门儿，吃饭遇到一次那讨厌鬼，民俗街买东西撞见一次，跑酒吧来喝酒又遇到。”
周卿雅听她抱怨，便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微微一笑：“那边不是你那个叫钱什么的同学么，一天在三个地方遇到三次，也算有缘呢。”
方凝染撇嘴：“是，真是孽缘。”
周卿雅笑道：“别这么说吗，人家除了在民俗街和你打个招呼之外，不是也没来再打扰咱们么。”
方凝染嗤笑：“她就是想来打扰，也得看看咱们愿不愿意搭理她。一天遇到三次，我觉得我有理由怀疑，她跟踪咱们。”
十九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钱钰儿的方向。
方凝染的怀疑是完全正确的。
那个钱钰儿自从饭店遇到她们之后，就一直在偷偷的跟踪。
在民俗街的时候，还故意现身和他们搭讪示好，被方凝染拒绝同行后，就又改为了暗戳戳的跟着。
十九倒是好奇，那女人究竟出于什么心理，要这么一直阴魂不散的跟着他们，就是不知道一会儿他们回去千府，她还要不要继续跟踪。
那边的钱钰儿意识到自己被十九几人发现，索性大大方方的走过来打招呼：“凝染，十九小姐真巧呀，没想到又见面了。”
十九微微一笑：“是挺巧的。”
你特么阴魂不散的跟了我们一下午，能不巧么！
钱钰儿听十九这么说，便笑道：“既然这么有缘，那我能不能和你们坐在一起？”
“不行！”
方凝染想也不想的拒绝。
钱钰儿受伤又委屈的瞧着方凝染：“凝染，你为什么这么讨厌我？”
“讨厌就讨厌，哪儿来的为什么。怎么着，我还要把讨厌你的理由，一条一条的罗列出来不成？！”
方凝染是真觉得自己被钱钰儿此时的样子恶心到了。
以前的钱钰儿虽说是汲汲营营市侩算计，可总归是没有白莲花这毛病呀。
这怎么现在还学会赵莹儿白莲花的那一套了？
啧啧……
这表情，这语气，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怎么着她了呢！
钱钰儿心里把方凝染翻来覆去骂了几遍，但想着自己的打算，她面上并没有表现出丝毫的，对于方凝染的不满，只是站在那里，用期待的眼神瞧着十九。
她已经偷偷跟了这三人多半天的时间，最后这次要是再不成功，怕就没有机会了。
见钱钰儿死皮赖脸的不肯走，方凝染皱起眉头，正要开口赶人，却察觉身边的十九轻轻拉了她一下。
方凝染不解的看向十九，却听十九道：“小染，这位毕竟是你的同学，她想坐，就让她在这里坐一会儿好了。”
“十九姐姐？”方凝染皱眉，不理解十九为什么要留下钱钰儿。
十九悄悄冲她眨下眼睛。
方凝染立刻会意，她十九姐姐这是有了什么打算，便也没有再开口阻止，只是转过头不去看钱钰儿。
十九的打算很简单，就是想看看这个跟踪他们一下午的钱钰儿，葫芦里究竟卖得是什么药。
钱钰儿自是不理方凝染的不待见，径自挤到十九身边，笑眯眯的坐下：“谢谢十九姐。”
十九小姐少了一个小字，听上去关系却好似近了许多。
十东来几人不动声色的警觉着钱钰儿的一举一动。
十九听见钱钰儿的称呼，笑着提醒一句：“我已婚，你可以直接称呼我一声——千夫人。”
钱钰儿一噎，脸上的笑容，不自觉的便有些僵硬。
她觉得十九这是在向她炫耀，炫耀她十九一个孤儿，最后可以嫁进千家那样的顶级豪门！
而她钱钰儿，虽说亲生母亲从喆城回来找她，要带她去过好日子，可她那个继父的身家，怕是远远无法与千家媲美的。
都是人，凭什么十九就要过得比她好！
心中虽然不满，可钱钰儿却不傻，知道自己现在该干什么，不该干什么。
这个十九有千景做靠山，她得罪不起，但……她却可以利用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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