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梃安抱着颜栀柠沉进温暖的水下。
前所未有的舒适包裹着她的全身。
他很小心，没有将她整个身体都沉在水下，水的高度刚好在肩胛骨下方，没有碰到伤口。
顾梃安往自己的双手涂上沐浴露，在水下抚着她身体的曲线。
他的目光凝视着颜栀柠背后的伤口。
心在揪疼。
这里的伤口，是她为他挡的子弹。
顾梃安眸色深沉，眼里波澜壮阔，手下的动作十分小心，身体没有别的欲望，只是最单纯的肌肤之亲。
颜栀柠很疲惫，索性闭上双眼，任他将沐浴露涂抹全身。
身后传来男人低磁的声音：“困了？”
“嗯。”
“困了就睡吧。”
“明天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她问。
“早上。”顾梃安说，“你很想快点回北城？”
“嗯。”
“为什么？”顾梃安问。
“这里不安全。”
“有我在。”
冒着热气的浴室里，两人各自无声。
顾梃安沉默了会儿，再次开口：“这么急着回北城，是因为有想见的人？”
颜栀柠睁开了眼，收起不安的思绪，回眸凝望着顾梃安。
“我刚刚……好像看见了聂司棋，也许是我的幻觉，我不确定是他，但是我总觉得这里不安全，这里毕竟不是你的地盘，我怕你有危险。”
女孩的双眸在水汽的氤氲之下波光粼粼，带着清冷的破碎感，顾梃安看在眼里。
他轻轻拥她入怀。
“有我在，一切交给我。”
接下来，身子洗好了之后，顾梃安将颜栀柠从浴缸里抱起，为她裹上浴巾，然后用喷洒为她洗头，动作轻柔得像对待一件艺术品。
然后把她重新抱上床。
颜栀柠坐在床头，任由顾梃安拿浴巾为她搓头发，等头发不滴水了，他就用吹风机为她吹风。
窗外，雨淅淅沥沥的下着，西部地区很少下这么大的暴雨。
在这个鲜有的雨夜，颜栀柠穿着宽大的浴袍，脑袋微微仰着。
暖风吹在乌黑的头发上，顾梃安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指在她的头皮上摩挲，很舒服，仿佛整个头部的毛孔都张开了。
顾梃安抓着她的头发，渐渐的，目光落到她苍白的小脸上，忍不住抚摸她的脸庞。
两人对视着，顾梃安俯身去吻她。
颜栀柠抵在他的硬实的胸膛上，想阻止他的攻势，“你也洗澡了？”
“嗯。”他含糊地应着，“给你洗的时候顺便洗了。”
他正想继续加深这个吻。
门口传来扣扣的敲门声，白乐乐的声音传来。
“姐姐，有宵夜您要不要吃？”
两人同时顿住了，四目相对，颜栀柠看到了顾梃安眼底闪过一丝不悦。
门外的敲门声还在继续。
顾梃安不满地低声呢喃：“这小子，真想把他扔在这儿。”
鼻息交融间，颜栀柠被顾梃安这孩子气的发言逗笑了。
她冲门外喊了一声：“不用了，小白，我不饿。”
“哦，好。”白乐乐端着餐盘往回走，“那明天记得早起吃早饭呀。”
“好。”
直到门外的脚步声远去，颜栀柠才回眸看向顾梃安。
顾梃安的手指还在她的头发上摩挲。
颜栀柠顿了顿，说道：“睡吧。”
“嗯。”
顾梃安快速给自己吹了头发，放好吹风机后回来床上躺下，为她掖好被子。
许久没有同床共枕，颜栀柠有些不适应。
顾梃安从身后环抱着她纤细的腰肢，轻轻拍打着她的肩膀，哄小孩似的说：“睡吧。”
颜栀柠听着外边的风雨声，身边是顾梃安熟悉的气息，莫名的心安。
这一夜她睡得很安稳。
第二天，雇佣军队早已整装待发，排排站在车前等候顾梃安等人。
颜栀柠吃完保护站为他们精心准备的早餐——是西城上好的牛羊肉，热牛奶。
张壮和其他巡查队的队友热情好客，一顿早餐吃得像丰盛的晚餐。
出发前，张壮为颜栀柠和顾梃安戴上哈达，祝他们一路平安。
西城的机场离保护站有两百公里。
过了保护站就到了青藏公路，越野车队一路护送他们去机场。
颜栀柠坐在车上，回头望了一眼后面的景色。
高原独有的辽阔让人心旷神怡，蓝天白云，偶尔有飞鸟经过叫了几声，伴随着清风传到颜栀柠耳里。
颜栀柠深呼吸了几口清新的空气，心里放松了不少。
顾梃安坐在一旁，定定地望着颜栀柠。
她在看风景，他在看她。
两人什么话都没讲，也没有牵手，这一刻却胜似永恒。
到了西城机场，坐上顾梃安的私人飞机，一路抵达北城。
颜栀柠下了飞机。
停机坪上风很大，白乐乐的头发被吹成了鸡窝头，他跟在徐特助身后，苦巴巴地望着颜栀柠。
颜栀柠没有忘了白乐乐，说道：“我们带你去警察局做好登记，帮助你快速找到你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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