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够了，人群渐渐散去，陈飞的院子恢复了宁静。
而隔壁贾家，却是另一番热闹景象。
寒冬腊月，贾张氏裹着那身被粪水洗礼过的棉衣，在风中凌乱了一下午，终于拿到了赔偿，心满意足地回了家。
哪知一进门，瞧见秦淮茹轻拍着孩子的背，便开启了口水战模式。
“瞧你这懒样，还不快去烧点热水来？是想让婆婆我变成冰雕啊？等我冻僵了，你就自由了，是吧？”
贾张氏一边说，一边不顾满身异味，坐在地上，拍打着大腿，放声大哭，指责秦淮茹虐待她。
“妈，对不起，我这就去。”秦淮茹慌忙应声，提起水桶，那双灵动的眼眸里满是歉意。
可贾张氏像是找到了秦淮茹的软肋，越发嚣张，哭闹得更凶了，声音大得几乎掀翻屋顶。
一旁的贾东旭实在听不下去了，皱着眉头说：“妈，别闹了，还不够丢人的。”
他本不太关心婆媳间的矛盾，只要不影响到他，他通常选择视而不见。
但这次，他觉得自己面子扫地，不想让左邻右舍看笑话。
就在这时，秦淮茹匆匆经过，那细腰肢如弱柳扶风。
她匆忙中回头，歉意地说：“妈，水一会儿就热了，您稍等。”
这话一出，贾张氏竟也愣了愣，哭声小了些。
贾张氏正坐在堂屋里头，那眼泪花儿直打转，心里头那个苦啊，可她这心里却是拔凉拔凉的。
自家儿子竟然偏向那秦淮茹，在她和儿媳之间，愣是挑了那秦淮茹去。
“我这老太婆算什么？儿子儿媳才是一家人，我这孤老婆子怕是要去沿街讨饭了！”
她越说越气，嗓门儿也越来越大：“我这一辈子啊，苦得就像是黄连水里泡大的，原以为养大了儿子就能享享清福，哪知道这清福没享成，倒来了个狐狸精儿抢了我的儿！”
正闹腾着，秦淮茹提着水桶进了院子，那水桶摇摇晃晃，她那腰肢却是轻盈得很，走起路来一扭一扭，活脱脱一只迷人的小狐狸。
贾张氏一看她这模样，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眼珠子一瞪，张牙舞爪地就扑了上去，“你这小贱人，狐狸精，看我不撕了你这张迷惑人的脸！”
秦淮茹哪料到婆婆会来这么一出，慌乱中躲过了那张牙舞爪的攻击，却没能护住那白皙的脖颈，被抓出了几道血痕。
她摸着脖子上的伤痕，看着贾张氏那双沾满黄泥的手，脸上的震惊与愤怒交织，心里头的火气也像是被点燃的炮仗，一下子就炸了开来。
秦淮茹用力一推，把贾张氏给拱到一边，急忙提起水桶，小心翼翼地清洗起脖子上的抓痕。她心里那个急啊，生怕老人家常说的沾了灰的伤口留疤，那可就不好看了。
贾张氏跌坐在地上，依旧不依不饶，那骂声简直能掀翻屋顶，把秦淮茹家的祖宗十八代都给问候了个遍。
一旁的贾东旭，看着这乱糟糟的场景，忍不住就数落起秦淮茹来。
秦淮茹一听，眼眸一瞪，辩解道：“你眼睛长哪儿去了？是娘先动手的，你瞧瞧这脖子，被你妈抓的，你难道没瞧见？”
贾东旭摊了摊手，一副不以为意的模样：“娘为什么抓你，你自己心里没数？”
“她老人家气头上，抓你两下又不会少块肉。再者说，娘一把年纪了，能有啥力气，你就不能顺着点？”
他转头又对贾张氏说：“娘，她年纪小，不懂事，您别跟她一般见识。”
贾张氏鼻翼一哼，那骂声却依旧此起彼伏。
贾东旭权当没听见，回头又催促秦淮茹：“你还在这儿发什么呆？没瞧见娘身上这一身的尘土吗？快去烧点热水，给娘好好洗洗澡，换身干净衣裳。”
秦淮茹听得贾东旭那番话，脖颈上的红印似火辣辣的讽刺，她瞪着手里的破烂玩意，一瞧见贾张氏坐在地上那副得意洋洋的嘴脸，气得七窍生烟，手里的东西“啪”地一声砸在地上。
“贾东旭啊，贾东旭，你真行啊！你们这一家子，真是绝了，忘恩负义的家伙！”
她一边说，一边跺脚，仿佛要踩碎这些年的委屈。
“我当初真是猪油蒙了心，看上你这么个东西！我忙里忙外，养儿育女，孝顺公婆，就落得你这句话？！”
她转身就要走，脚步还没迈开几步，就被贾东旭一把拉住。
“哎，别这样嘛，小事情闹成这样，多不好，算我错了，行不行？”
他一边说，一边还想安抚，提到自家老娘，语气里多了几分哀求。
“你就不能体谅一下我娘？她老人家也不容易，你就大度一点嘛。”
话还没说完，贾张氏就插嘴了：“儿子，甭理她，让她走，离了咱家，看她一个带娃的娘们儿，谁还要她！让她走，走了娘给你找个更好的！”
秦淮茹肺都要气炸了，贾东旭的手却在这当口慢慢松了开来。
她心一沉，只觉得浑身冰凉。
这时，她不由自主地瞟了眼贾张氏，贾张氏那嘴角一撇，=仿佛在说：“看吧，你就是个没人要的。”
而这边的秦淮茹，那双眸子瞪得圆圆，胸脯一起一伏，气得她脖颈上的青筋都突突直跳。
秦淮茹一想起去年那档子事儿，就忍俊不禁。
那时候，贾东旭风流债找上门，她可好，跟婆婆躲起来，让她直面那气势汹汹的寡妇一家。
她心想，自己怎么就瞎了眼呢？这心里啊，拔凉拔凉的。
正胡思乱想，耳边传来贾东旭的劝架声：“娘，您消消气。”
那贾张氏却得更年期似的，火力全开：“我儿媳妇不孝，我还不能说了？秦淮茹，你敢走，明天我就让我儿娶个温顺的回来！”
秦淮茹一听，反倒笑了，瞥了眼床上无辜的儿子，嘴角一翘：“今儿我还就不走了，要走也是你们娘俩儿挪窝。”
贾东旭那眉头，拧成了川字，试图摆平：“好了好了，淮茹，别闹了，快去打点热水，给娘擦擦。”
他一说“擦擦”，自己都忍不住皱了皱鼻子。
贾张氏却更得意了挺：“看看，还是我儿子孝顺，哪像某些人，对婆婆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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