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夏颜踹开一间民房的灶房门，抬头就看到吊死在灶台上的中年妇女，她应该是感染后选择自尽，吊在绳子上，头都要勒掉了，还在伸着舌头想要咬点什么。
两个女生拢着衣服吓得尖叫。
夏颜破坏丧尸头颅，让三个男的搭把手，把尸体搬出去。
“我们在这里生火过夜。”
高个男人皱眉道：“……要不换个地方，感觉屋里全是丧尸病毒。”
夏颜震惊道：“大哥，你告诉我现在什么地方还没被丧尸病毒污染过？”
托托困得要死。
走到角落，轰然倒塌，一秒入睡。
夏颜真恨自己不是条狗，出来简简单单办件事就因为是人，就要卷入各种烂事，睡个觉都不安稳。
“尸体搬出去。”
夏颜冷脸又说了一遍。
这次没人顶嘴，乖乖做事，没要她吩咐就自觉去生火。夏颜扫块干净地方出来，铺了睡袋，钻进去，刚要酝酿出睡意，害，饿了。
她撕开能量棒，含在嘴里。
屋里另外五个人一动不动看着她手中的食物。
“你们没吃的吗？”
夏颜问道。
“有。”一个女人嗫嚅道：“早上在河边做饭的时候掉进水里了。”
夏颜想起来了。
他们正是白天在河边遇到的那伙人。
她郁闷地钻进睡袋，躲避五人饥饿的目光，开玩笑，她才不要分享食物，吃不饱，明天要是又遇到暴徒怎么办？
自己的食物都顾不好。
神仙也救不了。
夏颜埋在睡袋小口吃东西，五个人竟然在外面聊起来了，他们其实也不熟，临时凑的搭子，车是刚刚跟夏颜顶嘴的高个男人的。
那家伙也是五个人当中最小的。
叫秦树，比夏颜大一岁，大学刚毕业，在备考公务员，为了上岸报了一家培训机构，机构在深山租的场地，他最先报到，没两个人，隔天丧尸病毒爆发，他就靠着机构囤的食物苟到现在。
两个女的是同事，在旅游公司上班，病毒爆发后躲在景区酒店，具体经历支支吾吾，不过也没人追问。
剩下两个男的是考公男和女白领在半路捡的，他们之所以会走上这条路，就是因为听两个男的讲，北方有个超级基地，到那里就安全了，不用再担惊受怕。
夏颜皱眉。
本来不想管的，但是天亮后，还是对考公男和两个女白领提了两句。
“你们根本不了解这两个男人，他们也一点不讲自己的事，就这么傻乎乎上路，能活到现在……”
祖宗在地下头都磕烂了。
圆脸女白领说道：“一路上都有投奔北方基地的人，不止我们啊，再说了，你不也是去那边吗？”
话还没说完。
两个男人小解回来，眼神躲闪，邀请夏颜一起，说是上路有个伴。
夏颜吹了声口哨。
托托跑出来。
一人一狗头也不回地上车。
该说的她都说了，有脑子的自己会想，没有脑子的……好言难劝该死的鬼。
夏颜故意选不同的路，不想再遇到他们。
接下来几天的行程都比较顺利，越靠近天堂基地，道路越通畅，当然丧尸和人也多起来。
夏颜携带的食物吃完了。
带着托托搜索一家郊外的食品加工厂，结果不出所料，有个屁的食物，倒是丧尸和风干的尸体不少，老鼠像猫一样大，在丧尸的身体里钻来钻去。
夏颜没办法，带托托到其他地方搜寻。
末世初期，南方水患，北方冰雹。
后来南北同时经历炎热的天气，再后来又是夸张的雪灾。
无人打理的庄稼基本死绝了。
她运气很坏，没找到残存的农作物，只能让托托捉点小动物来。
“叫你捉点小动物……没让你捉野猪！”
托托松口，满嘴的猪血对着她天真地吐舌头。
夏颜取下一块肉，托托摇晃尾巴，钻到野猪肚子吃内脏。
猪肉用调味料腌起来，生火烤干。
烟熏的味道飘得很远。
夏颜啃完肉干，躺在刚刚长出一点绿草的土地看天，托托吃完了，舔舔脸，过来挨着她。
风吹过来，很温柔。
天气刚刚好。
她抱着脏兮兮的狗，闻着臭烘烘的血腥味，睡着了。
醒来发现有人在偷她的肉干。
夏颜捡起石头扔过去，衣衫褴褛的男生转过头来，看到是她后，就像见到亲人，两行眼泪刷一下流出来。
是考公男，秦树。
夏颜故意绕路就是为了避开他们，怎么都绕了两百多里了又碰到讨债鬼。
托托打哈欠，血盆大口吓得秦树一抖，摔坐在地。
他眼中含泪，嗯嗯啊啊，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脸上有道刀痕，化脓了，还有苍蝇在叮，嘴里塞满肉干，口水和泪水牵成粘线，伴随破碎的声音晃动。
夏颜没有告诉他们名字，秦树不知道怎么称呼，半天，喊出一句，“姐——”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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