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室外的气氛格外凝重。
虽然最新的消息是周思卿已经清醒，可并不代表她脱离的生命危险。
腹中一对双胞胎的胎心情况也不太好，医生正在全力以赴，尽量同时保住大人与小孩。
没有哪个医生跑来问家属保大人还是保小孩，这种弱智问题不该出现在医院里，医生在保证大人安全的前提下，也会竭尽全力保住孩子。
宋辉月跪在窗户边，双手合十在念经乞求神明保佑她的女儿。
一向不信鬼神的周君堂也期盼着阎王爷能饶过女儿的命，甚至，他愿意代替女儿去死！
“哎，是我眼花了吗？”
甘棠无意间望向楼梯口，在看到轮椅上坐着的人时，她以为自己紧张到出现了幻觉。
那……那是孟战京吧？
他不是都成了植物人，都躺在床上没有意识了吗？
现在，他是醒着的吧？
很快甘棠就知道自己不是幻觉，因为李镇疆站起身来奔过去，甚至因为太急促而差点绊倒在地。
“战京！”
李镇疆看着坐在轮椅里的战友，激动到眼眶都红了。
“镇疆，好久不见！”
孟战京很虚弱，甚至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晚一步追上来的医生护士正忙着给他输营养液，而医生还不敢相信奇迹的发生，一次又一次检查孟战京的生命体征。
病人意识很清醒，血压和心跳虽然不算正常，但都在可控范围内。
谁敢相信一个被医学界判处死刑的人忽然就清醒了？
“爸，妈！”
孟战京看到宋辉月和周君堂，他瘦骨嶙峋的脸上露出笑容。
“我昏迷的这些日子，谢谢你们替我照顾卿卿！”
宋辉月震惊不已，片刻忽然磕了几个头，念叨着“神明显灵”的话。
“你小子！”
周君堂比宋辉月冷静，他抬手想像从前那样在孟战京肩上拍一下，可手落下时却无比温柔。
“醒来就好，卿卿要是知道了，她一定会开心的！”
王雪绒已经给手术室那边打了招呼，给孟战京换上无菌服，让他进手术室里与周思卿说句话。
此刻对于周思卿而言，任何鼓励的话都不及孟战京一句“卿卿”有力量。
很快，孟战京被推到了手术室里。
他一进去，就看到满地的血，而他心爱的女孩就躺在满是鲜血的手术台上，身上插满了管子。
“说话啊！你哑巴了吗？”
王雪绒看着沉默不语的儿子，她急着催促。
“卿卿醒着，她能听到你说话！”
孟战京的心疼到了极点。
如果知道怀孕生子是如此的惨烈痛苦，他宁可一辈子不当爸爸，一辈子只和周思卿相守！
“卿卿！”
隔着口罩，孟战京的声音像是蚊子，轻到几乎听不清楚。
可躺在手术台上的周思卿还是敏锐听到了。
她猛然睁开了眼睛，涣散的眼神在努力聚焦，而生命体征监护仪上的心跳频率也开始变强。
“哎，情况有所好转，快，接着叫病人的名字！”
负责抢救周思卿的医生大喜，忙不迭催促孟战京继续说话。
“卿卿，我醒了！”
孟战京努力让自己的语调平稳些，可那么多血染红了他的眼睛，他无法自已的哽咽。
“战京！”
周思卿张嘴想要说话，可她嘴里插着管子，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卿卿，你没听错，战京醒来了！”
王雪绒走到周思卿身边，低头伏在她耳边开口。
“按照你说的，砸碎了那个葫芦，战京忽然就醒了，你又救了他一命！”
周思卿露出平静的笑容，原本紊乱的心跳曲线开始一点点趋于正常。
“新生儿科，做好抢救胎儿的准备！”
黄教授忽然开口喊道：“孩子即将出来了！”
许多医生护士围在手术台前，孟战京什么都看不到。
他攥紧拳头，隔着人群缝隙紧紧盯着周思卿的侧脸，耳朵不放过没一点动静。
“出来了！”
有医生喊道：“是个男孩，没有哭声，快进行抢救！”
孟战京只隐隐看到一个发紫的小婴儿被医生抱到角落的屏风后面，时不时传来拍打的声音。
“还有一个，做好准备！”
几分钟不到，黄教授又开口了。
她沾满鲜血的手举起了一个小小的婴儿，而刚离开母体，小婴儿就发出嘹亮的哭声，像是与这个世界打招呼。
这一声嘹亮的啼哭，像是人间最美妙的音符，让手术室里与手术室外的人都红了眼眶。
“听到了没？你们听到了没？孩子的哭声！”
周君堂激动到站起来，趴在门缝里试图往里看。
那隐约的哭声传来，他忍不住奔到妻子面前，紧紧抱住了她。
“辉月你听到了吗？咱们有外孙了！”
手术室里，黄教授将婴儿抱到周思卿面前。
“妈妈看一看，是男孩还是女孩？”
其实周思卿什么都看不清楚，甚至意识也在逐渐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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