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四十八
陈晓萍给周慧敏的奶奶打了个电话,结果没人接,周慧敏说:"奶奶可能跳舞去了，打我爷爷的电话。"说着就报了个电话号码。
陈晓萍又给周慧敏的爷爷打了个电话,打了几遍,终于有人接了。陈晓萍说准备把周慧敏送回家休息,爷爷说:"送回家就送回家吧,我马上回来。"语气显得有点不耐烦。
周慧敏说:“我弟弟在家里，姑姑的儿子也在我家里，两个人喜欢打架，很吵,我回家也不能很好休息。”
"那你把卧室的门关上，你这个样子也很难考好的。"
陈晓萍因为晚上有监考，就给兰子打了个电话,叮嘱兰子一定要把周慧敏交到她的家长手里。
兰子不解,陈晓萍低声说：“不知为什么，我觉得心里很不安，我马上有监考,晚上调不动。”
兰子说"明白"。
晚上，陈晓萍给陈东打了个电话，她很少主动给陈东打电话的，因为不知道陈东那边是否方便接电话。陈晓萍讲述了自己心中的不安,陈东心疼地说:"你这是紧张过头了,不管周慧敏身体怎样,你尽到做老师的责任就够了,记住,你是老师,不是他们的妈妈。"
"孩子都烧了好几天了,家长怎么都不着急，可我看了总是心里不安,总觉得会出事,可是我不能不管啊!"
"你管了啊,你打了电话,还送她回去,你为她换监考考场,作为一个老师,你该做的都做了,怎么能说没管呢.你呀,就是太负责任了,太善良了,把什么都住自己身上揽,把别人家的孩子当自己的孩子看,你不要太高估自己了,好不好?你就只是一个老师,虽然你很能干，每个孩子都有自己的命运,周慧敏生在她那样的家庭,那是她的命,你作为老师,顶多对她关心一点,鼓励她改变自己的命运,你总不能把周慧敏这样的学生都接到我们家里来,当作咱们的天然一样看待吧!乖,不要纠结了,今天这么辛苦,早点睡觉,啊!"陈东柔声说,像哄小孩一样。
陈晓萍轻轻嗯了一声,就挂电话,她想起陈天然对她的评价:“妈妈就是太善良了,有的时候过于优柔寡断,瞻前顾后！"唉,我只是一个老师！
第二天,周慧敏没有按时到校，奶奶打电话来说,稍微迟点来点。
陈晓萍说:"如果身体还是不行,就呆在家里休息吧,最好到市医院检查一下。"
奶奶说:"不要紧的,现在的感冒顽固,是要拖个七八天的。"
陈晓萍依旧把所有的通话都录了音,这是现在所有老师们的习惯:保护好自己。
七点多钟,周慧敏到校了，今天的脸色不是苍白,而是灰白色的,陈晓萍看到那张死气沉沉的脸,想到了鲁迅先生描述的祥林嫂的那张脸，心中的不安加剧，她说:"周慧敏,你今天什么感觉?"
"昏昏沉沉,双腿无力,胸口像压着一块石头,觉得憋闷得很。"
"你奶奶知道吗?"
"不知道,我没说,说了他们要埋怨我娇气。"
"你到医院检查过吗?"
"一直在小诊所打针,输液,爷爷说,就这么点感冒,都用了几百块钱了."
"我送你到市医院检查,好不好?"
"不用了,又要花钱,爸爸昨天打牌输了钱,今天早上才回家,还砸了东西,打了弟弟,我一个感冒,哪敢再花钱啊。"
"我出钱给你看,走!"陈晓萍不由分说,拉起周慧敏就往自己车上去.。路上碰见了方静维和孙主任，就跟孙主任说了声自己的去向，还要方静维跟张组长说一声，因为上午要改卷子。
陈晓萍出发前,又给慧敏妈妈打了个电话,讲了周慧敏目前的身体情况，果然母女连心,她妈妈听了很着急,就说:"我马上给她爸爸打电话,要他到医院等您,谢谢陈老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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