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红灯，殷果单脚支地，旁边传来汽车喇叭声。
殷果侧头，是一辆银色法拉利，十分抢眼。
“美女，留个联系方式呗？哥开跑车带你兜风。”车内男子朝殷果笑着，晃了晃手机屏幕，上面的二维码清晰可见。
殷果眼神冷漠，转回头，眼看红灯变绿，一脚油门驶离，看都不看那人一眼。
兜风？
呵，想吃尾气吗？
银闪闪的法拉利里，男人凝视着那酷炫背影渐渐远去，眼中闪过一抹疑惑。
嘿！
骑摩托车的姑娘都这么有范儿了吗？！
他不知道的是，后面的车里，男人笑得合不拢嘴，“靳爷，小姑娘还挺有个性啊。”
靳祁忱斜靠在副驾驶座上，眼睛半眯，“岂止一点点。”
“是不是挺难追的？需不需要兄弟搭把手？”迟乾凑近靳祁忱，靳祁忱冷眼一扫，“开车。”
“得嘞。”迟乾点头，“开车开车，等你哪天需要，我可不伺候了！”
“找人也不会找你这单身狗啊～”靳祁忱声音慵懒，带点嘲讽意味。
迟乾：“……我请你吃饭，还得受你挤兑。”
靳祁忱望着窗外，不再理睬迟乾，迟乾自言自语，“小丫头今天给爷爷看病了，你觉得怎么样？有戏吗？”
“嗯。”靳祁忱淡淡回应。
迟乾看了看他，“这么信任她？”
“嗯。”
又是一个“嗯”。
看来是真不想和迟乾聊天。
迟乾只好叹了口气，不再多言。
车停在了迟景秋色餐厅外。
靳祁忱一眼就瞥见不远处那辆黑色摩托车。
殷果也在？
“哎呀，真巧！小姐姐也在呢！”迟乾指着店内说。
靳祁忱抬头望去，三楼靠窗的位置，殷果刚落座，正梳理着头发，对面坐着舒员和臧浪。
靳祁忱下车，关上门，目光直射三楼。
迟乾勾起嘴角，故意逗靳祁忱：“靳爷，换个地方不？”
靳祁忱已踏上台阶，迟乾喊：“不换？我记得你说过这家不好吃啊。”
“烦死了。”靳祁忱冷冷瞪了迟乾一眼。
迟乾眯眼笑道：“靳爷，偶尔打脸没事，老被打脸可就丢人了。”
“都说靳爷的底线不容随意触碰。但我发现，靳爷自己好像不太把这当回事？”迟乾和靳祁忱一前一后进了电梯。
靳祁忱冷眼直视迟乾，看得迟乾浑身发麻，只好闭嘴。
好吧，这招，迟乾服了！
迟乾扯了扯淡蓝色衬衫，整理了下发型，“靳爷，我帅不？”
靳祁忱懒得理他，简洁回答：“帅。”
“那我和你谁更帅？”电梯门开了。
靳祁忱大步走出，双手插兜，看都不看迟乾，说：“我。”
迟乾：“……”
“靳爷，我们的位子在这边哦～”迟乾喊着靳祁忱。
殷果在A区，他们订的位在B区。
“迟少的身份，换个位子很难吗？”靳祁忱随意坐在了离殷果不远的地方。
迟乾：“嗯……不难。”
迟乾叹了口气，看向服务员，服务员微笑着点头，恭敬地说：“当然可以，迟少，请随意入座。”
这是一家精致的中餐馆，每道菜都小巧玲珑，殷果最看不上这种吃不饱的餐厅。
舒员想拍照，殷果一叉子下去……
舒员和臧浪交换眼神，舒员对此已习以为常。
“舒雨菲还在跪着？”臧浪问。
殷果点头。
臧浪看了看殷果，转动着叉子，轻声问：“六姐，你会心软吗？”
“小姑娘似乎笑了。”迟乾隐隐约约觉得她在笑，但也不敢完全确定。
头盔一遮挡，两人相隔又远，确实难以看清。
“这么漂亮的小姑娘笑起来肯定更美，改天得想办法逗她笑一笑。”迟乾晃悠着手里的酒杯，饶有兴致地看着殷果离开的背影。
靳祁忱收回目光，冷冷地瞪了迟乾一眼，没说话。
迟乾抬头，无意间和靳祁忱的眼神对上，咽了咽口水，笑道：“看你紧张的，我开玩笑呢。”
“再说，你也没追上人家，我逗逗小姑娘怎么了嘛。”迟乾吃了一口肉，一副在危险边缘试探的模样。
这时，只听“咔嚓”一声。
叉子毫不迟疑地插进了水果上。
迟乾：“……”
“想试试就尽管来。”靳祁忱双手抱胸，眼神冰冷地盯着迟乾。
迟乾连忙用笑容掩盖内心的慌张。
他哪敢真的尝试啊！
谁会嫌自己活得长呢？
……
夜间的雨越下越大。
屋内黄晕的灯光透着温馨，殷果倚在窗边，右手握着一杯牛奶，望着跪在她门口一动不动的舒雨菲。
任凭雨水打在舒雨菲身上，她只是偶尔擦擦脸上的水珠，再无其他举动。
殷果抿了口牛奶，瞥了一眼时间。
十一点了。
“舒雨菲。”殷果唤了她一声。
舒雨菲抬头，双眼通红，身体摇摇欲坠，“殷果，你是不是决定放过我爸了？”
“一直跪在别人家门口，很不礼貌。”殷果冷着脸，喝完了最后一口牛奶。
舒雨菲咽了咽口水，皱了皱眉，继续跪着，不顾殷果的话。
“我说过了，我不会救你爸，你没必要跪在这里。”殷果淡淡地说着，把杯子放到一旁。
舒雨菲则低下头，仍旧坚定地跪在那里。
殷果摇了摇头，“为什么总有人喜欢做这些无用又自我感动的事情呢。”
自我感动。
这四个字像一把刀，深深刺入舒雨菲的心。
她明白，跪在这里殷果也不会心软，正如其言，只是自我感动。
但现在，她还能为爸爸做些什么呢？
“你不过是怪我伤害了你姐姐。”舒雨菲闭上眼，口中重复着这句话。
殷果望着地面，双手环胸，靠在窗边沉默不语。
“用我的命，换你姐姐的命，放了我爸，行不行？”
舒雨菲只能透过窗户看见殷果的背影，说话时不得不提高音量，以免隔着玻璃殷果听不清。
“用你的命换你爸的命？”
殷果挑了挑眉，转身推开窗户，笑着望向舒雨菲，嘴角轻扬，满是不屑，“你的命值几个钱？谁稀罕？”
舒雨菲顿时哑口无言，哽咽着，只能在殷果面前无助地落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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