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上次举报的事情，大队长在开大会的时候，没有查是谁，但所有人都在私底下讨论，肯定是常青青。
除了她，没有别人了。
这常青青真是脑子糊了猪粪，让贺红林把魂儿给勾走了，为了贺红林报复江迎雪，也是顺带报复全村人呐！
张秋凤可是一开始就非常支持建采石场的，说不定以后还有用得上他们这些知青的地方，至少，他们比村里人多识几个大字不是？
“关我什么事？又关你什么事？管好你自己！”常青青怒瞪着张秋凤，说完，起身一瘸一拐地走开了。
“呵。”张秋凤翻了个白眼。
她的视线随着江迎雪的背影走了一会儿，心里羡慕，她也不想在地里干活了，能去镇上办事，实在是太光荣了。
江迎雪也羡慕自己，一出了村，她就伸手搭在了秦越腰上。
秦越猛地一脚踩在了地上：“你干什么？”
“你干什么？大惊小怪的！”江迎雪掐了秦越一下：“你把我摔着了怎么办？”
“好好好，对不起了还不行吗？”
秦越喘了一口粗气，舔舔下唇，重新上路。
江迎雪的小手在他腰上紧紧搭着，秦越格外有劲儿，把自行车蹬得又快又稳。
两人去了镇上，之前秦永富已经把这些办公室能跑的都跑遍了，人家说这事他们还得去县里。
江迎雪不让他们推诿，从这儿到县里一天来回只有一趟车，还得坐两个钟头，就算要去，也不能这么两手空空地过去，不然肯定是白跑一趟。
江迎雪道：“同志，我们村的情况相信我们村长之前已经过来说了，你们不需要找个人去实地看一下吗？”
“这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我们做不了主。”办事员头都没抬，不知道在看什么文件。
“那你们能做什么主？这不是工商部吗？你们做不了主的话，为什么还要设这个部门呢？”
江迎雪长这么大，没学过什么是说话的艺术。
她更犯不着卑躬屈膝地讨好这些人了。
工商部的办事员这才抬眼，重新审视了一下这次过来的两个人。
都是乳臭未干的兔崽子，他还以为好糊弄呢。
“你这个小同志，说话小点声。”
“您别打岔，咱就事论事，我们村长把该交的资料都交了，能成成，不能成拉倒，你倒是给我们一个准话。”
这办事员气性也上来了：“行，那你们回去吧！就这个态度，还想办场？”
“您这句话，我能不能理解为：我们这采石场办不成，不是因为我们石岭村的山地位置不行，而是因为我没有恭维你，没把你当成个祖宗供起来？”
别看江迎雪长得白白净净，手无缚鸡之力的样子，她嘴上功夫可厉害了。
还不等她说要举报的事，这办事员恨得直咬牙：“我什么时候这么说过？”
“您的原话不就是这样吗？真不能办我们认，请问我们石岭村哪一条不符合办场条件了？”
石岭山在石岭村最下头，爆破不会伤到人，而且就在路边，运输也方便。
更何况，他们就是来工商部登个记，能不能开适不适合开，那是资源局核查的事儿。
办事员哑口无言，心里暗诽，这村哪儿找来这么个祖宗。
他能说是上次他们村村长没给他好处，他才故意涮他白跑腿的吗？
一般人被这么涮两天，就知道来上供了。
这村倒好。
行，那就让县里头疼去吧！
“这事儿没有你们村想的那么简单，你这个小同志说话实在是太冲了，我今儿要是不给你办，你非说我徇私。”
稀里哗啦的，这办事员找出一份文件来：“你们上那边儿填好了找我盖章，然后去县里头盖，光我这个章没有用哈。”
江迎雪接过，跟秦越一块儿去了外面找了个地方填写表格。
秦越看着正在写表格的江迎雪：“没想到你态度强硬一点，也挺好使。”
“那当然了，其实哪有那么复杂。这办公室里坐着的也是人，是人就难免欺软怕硬。”
江迎雪“唰唰”填写着，回去给那个办事员没好气儿地盖了个章：“可别说我没提醒你，你们这样去了县里也办不了！”
“您只要负责自己的职责就行了。”
江迎雪冲办事员笑了笑，讽刺意味十足。
她跟秦越马不停蹄去了小客站，给了那边一家书店的店员两分钱，让她帮忙看一天自行车。
等车的人不少，全挤着坐这每一趟的车。
没等一会儿，客车就来了。
“幸亏没在那儿耽误太久，不然这车就赶不上了。”江迎雪庆幸。
“小心点。”
秦越把江迎雪护在身前，挤到人群最前头，客车车门一开，他就扒着车门，让江迎雪最先上了车。
后头的人挤得面红耳赤，江迎雪却从容得很，找了个双座的位置坐下来。
这小客车里头很旧，坐垫没一块儿好布，座椅上头被人摸得黑得发亮。
江迎雪不嫌弃是假的，她嘴角向下撇着。
秦越呼撸了一下江迎雪的脑袋：“委屈你了。要不是怕赶不回来，我就蹬自行车带你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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