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初月如今在湾山村受人欢迎和爱戴，甚至比之她爹沈荣从前的风光还要有过之而无不及，有这样一个夫人，沈棠知道，她就算耍手段，也不可能嫁给萧亦灏为正头娘子了。
她所求不多，只要能跟在萧亦灏的身边就心满意足了，可萧亦灏竟是连半分机会也不肯给她。
“你敢不敢同我打赌。”萧亦灏没回应，沈棠心底升起了微弱的希望。
萧亦灏看了沈棠一眼，这一眼中好似带着怜悯和不忍，沈棠不敢给他拒绝的机会，抢先继续说了下去，“江初月会答应让我入你们萧家的门，你敢不敢同我打这个赌？”
生怕萧亦灏会拒绝的沈棠又说道，“一个能弄清楚江初月到底心里有没有你的机会，你难道不想试试嘛？”
蛊惑的嗓音让萧亦灏一瞬也有些动摇，但他很快就坚定了想法。
他清楚得明白，若他真的答应了这个赌注，不管江初月会否让步允沈棠入萧家的门，他和江初月之间都彻底完了。
可他不想和江初月只做众人眼里的寻常夫妻，江初月对他们这桩婚事的不信任和重视，萧亦灏看的清楚，虽不知道为何江初月会不觉得他们二人能继续走下去。
但萧亦灏明白，起码在这一刻，他是真的想过和江初月的未来，想要和她成为真正的能够互相扶持继续走下去的夫妻。
“沈棠，这件事我不可能答应你。”萧亦灏也正是在沈棠的刺激下，看清了自己内心最深处的希冀和想法。
“你身为村长的女儿，湾山村和周边村子的好人家你尽可随意挑选，实在没必要非要撞死在我身上。”
“可是江初月并不爱你。”一行清泪自眼底滑落，沈棠下意识伸手去抓萧亦灏，被他下意识的退让而刺激到了。
有些不甘心却又不敢惹得萧亦灏更不满的沈棠，极力克制住自己的冲动，收回了自己的手。
“爱与不爱，谁又能说得清呢？”萧亦灏并不想同沈棠彻底撕破脸，可她的寸步不让实在让萧亦灏心生烦闷。
“你说你爱我，可在我残废之后，恨不能撇清关系的是你，你说江初月不爱我，可一人支撑起一个家，想方设法治好我的腿的也是她，爱与不爱，难说的很呐。”
沈棠咬唇，久久不再开口说话。
见她沉默不语，落泪的模样，萧亦灏叹了一口气，“沈棠，你对我究竟是爱慕还是不甘心，我想你自己如今都尚未弄清楚，等你想明白了，也就会往前走了。”
该说的不敢说的，萧亦灏都说了，至于沈棠能否想清楚，就不是萧亦灏能控制的了。
转身离开，剩下沈棠一人立在树下，逐渐被黑暗笼罩，萧亦灏不曾回头，他的未来和奔头都在前方，在前面的那个宅院之中。
而目送萧亦灏踏入明亮的院落，沈棠伸手抹掉脸上的泪，转头走了。
*
“快来尝尝张婶的手艺，张婶今儿可是专门做了鱼。”这时节，鱼可是稀罕物，江初月也是无意中发现空间里的灵泉中不知何时多出来了鱼，这鱼是在灵泉中滋养长大的，想来对身体也是大有裨益的。
所以江初月直接捞了几条鱼交给张大婶儿处理了。
“这是哪儿来的鱼？”萧亦灏并不知道灵泉有鱼这一茬，难免多问了一句。
“张婶的手艺好着呢，这鱼可好吃了。”江初月跳过话题，给萧亦灏的碗里夹了一大块鱼肉，见江初月不肯所言，萧亦灏心里也有数了。
一餐饭吃下来，和和美美的。
无人过问萧亦灏适才去干什么了，江初月更是恍若不知道一般，自顾自的吃了饭后就回了房间，萧亦灏沉思片刻，还是追了上去。
“我有事想同你商议。”萧亦灏掏出这个借口，江初月是不会拒绝的。
诚如萧亦灏所想，江初月虽觉讶异，但还是侧身让出一个身位，放萧亦灏进了她的房间。
“有什么事儿吃饭的时候不能说？还得专门挑在没人的时候说？”江初月往桌边一坐，随手拎起茶壶，茶壶里的水已经冷了。
她却并不在意，给自己倒了一杯冷茶，举杯正欲喝下去时，被萧亦灏截了下来。
“喝冷茶对身体不好。”萧亦灏解释道。
更觉萧亦灏奇怪的江初月，手在桌边一撑，上半身往萧亦灏的方向压了过去，萧亦灏个子虽高，但江初月仗着凳子的优势，愣是压过了萧亦灏半截。
“你今晚有点奇怪啊。”
“有什么奇怪的？”萧亦灏反问。
“我也摸不清楚，但和以前的确有些不一样了。”盯着萧亦灏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几圈，也没琢磨清楚到底是哪儿不对劲的江初月复又坐了回去。
“是沈棠和你说了什么？”
也只有这一种可能了。
萧亦灏知道江初月定然会猜到这件事上，但也没想到竟然这么快，轻笑了一声，“沈棠提出可嫁入萧家，做妾。”
他的语气平淡且疏远，好像沈棠想嫁的人不是他一样。
江初月有些奇怪的看了萧亦灏一眼，“沈棠对你心有爱慕，想要嫁给你做妾咱们也不是头一回知道了。”
不过，“她主动提起来，倒是头一遭啊。”江初月有些琢磨不透了。
虽说沈棠的性子奔放些，但也不至于主动提出要给人做妾吧？这样不是把自己的位置放的太低了？
依沈棠的傲气，她竟然能接受？
江初月来了点兴趣了，“沈棠究竟是怎么和你说的？”
听萧亦灏一五一十将当时情况言说后，江初月也陷入了短暂的迷茫，“她为什么笃定这个赌注她一定能赢？”
萧亦灏眼睛亮了亮。
“我可不会接受三妻四妾。”说着，瞥了萧亦灏一眼，“你要是有这个想法的话，尽早同我说，咱们的和离书如今还在呢，也不必费功夫再写一遍了。”
明白是自己想多了的萧亦灏，笑的苦涩，“你就这么不信任我吗？”
“这不是信任不信任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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