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炘在餐厅里玩着小游戏等着约他的人，他有些无奈，为什么要应约啊？今天难得放假，又是新年第一天，应该回家吃了饭以后好好睡一天的，结果呢？
“樊炘。”顾莉秋手提着一个精致的纸袋出现，“你来这么早？”
“顾小姐，”樊炘起身给她移了移凳子，“我按时来的，是您迟到了。”
顾莉秋和樊炘也算接触了很长一段时间了，认真算算，可能加起来比和穆时谦一起的时间都要多，她早就知道这个人无趣且耿直，也不知道穆时谦在商场上带着这样一个人是怎么打天下的，“是吗？可是女士是比较容易迟到的喔。”
“是的，女人大多情况下是爱迟到。”
顾莉秋本来想说即便迟到也是值得等待的，结果人直接来勾起男女话题之争，这就让她不高兴了，“谁说的？总不能因为个例就囊括所有女人吧？”
“啊？您刚刚不是说……”
“我话都没说完！”顾莉秋手指不悦地敲了敲桌子，“你们这些男人就喜欢给我们女人扣帽子，就好像说什么女司机一样，实际上男司机出事故的概率比女司机高多了好吧！”
“啊？跟这个有什么关系？”樊炘没搞懂这个脑回路，还没来得及反思自己到底哪里说错了，就跳入另一个话题了？
“就是有关系！”顾莉秋指着樊炘的鼻子，“你听好了，我这次迟到不代表我经常迟到，而且我迟到不代表女人就爱迟到。”
“哦……”樊炘听得稀里糊涂的，突然想到一句名言，不要跟女人讲道理，突然就放弃抵抗了，“那个，顾小姐今晚找我有什么事吗？”
顾莉秋被问这么一句，突然滞住了，哦对哦，今晚约人出来是感谢别人来着，迟到也是因为订的礼物迟到店了导致她等了好一会，结果一来就指着别人鼻子骂，多少有些说不过去，“哦……那个，呃……这个给你。”她第一次跳出工作需要去感谢别人，有些别扭，“给你添麻烦了，也谢谢你那天过来。”
“不用谢的，工作而已。”
“工作？”
“我是穆总的助理，我的职责是回应他一切需求。您是他未来太太，所以满足您的需求也是我的工作。”樊炘说得一本正经。
“哦……那你，”顾莉秋双手手指交叉托着下巴，“还挺不专业的。”
“啊？”樊炘瞪大眼睛，他做事是不够细心的，穆时谦也说过他很多回，所以很细致的活其实都是京沈在收尾，但是说他不专业？这可不行，“我是经过专业培训出来的，不知道您对我的工作哪里不满意？”樊炘眉头紧蹙，明显这个话题是一定要争个明白。
“第一，地毯为什么不可以送去洗干净，而是直接丢掉，你知道那张地毯多难订吗？第二，我衣服脏了怎么不知道给我换身衣服，就让我穿着脏兮兮的衣服上了床？第三，把我丢床上就不管了？被子也不盖一下，这不是不负责任、不专业吗？”顾莉秋一口气列举了一二三。
听前面樊炘觉得还有些道理，反思了一下，到第二第三，听得他面红耳赤，连周遭的人都回头看了看他，仿佛在看一个渣男，“你你你……等一下，你说清楚一些。你这样说惹人误会。”
“我说得不对吗？”顾莉秋扬了扬头。
“对对对，你小声点。”樊炘是真的拿着个姑奶奶没办法，只好低头认输，“我……我一个大男人怎么给你换衣服啊……盖被子……嗯，这事是我考虑不周了，下次注意。”
“噗嗤。”顾莉秋捂嘴笑了一声，樊炘是真的不经逗，总是一本正经，这样的人真的适合跟着穆时谦吗？她突然觉得眼前这个人挺有意思的，“你是不是母胎单身啊？”
“啊？”樊炘再一次没跟上她的思维，反应过来，怎么，讽刺自己？瞬间有些不爽，“跟工作有关系吗？”
“有啊，助理需要情商很高的，你……”顾莉秋故意上下打量他，“连谈恋爱都不会，真的能谈客户？”
“你！”樊炘拍了一下桌子，质疑他什么不好？偏偏质疑他专业能力？不行！绝对不行！他差点脱口而出：你姑奶奶跟老板的恋爱还是我帮着谈的呢！虽然现在好像谈崩了。想到这里，他心里的火气瞬间熄灭，再看看眼前笑嘻嘻的女人，这个人好像比之前来公司找穆时谦的顾莉秋要鲜活很多，起码会笑会骂人，之前那个好像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头人，不哭不闹的，就是静静候着，然后每次失落而归也只是默默把点心放在自己桌面。明明，是这样灵动鲜活的人，怎么一谈恋爱就成那个模样了呢？想到一旦说出口，眼前的顾莉秋就会变回那个死气沉沉毫无色彩的顾莉秋，他再也没办法说出来了。
“我什么啊？呵呵呵，有没有说过你真的好有趣。”顾莉秋翻着菜牌，笑得眼睛都眯弯了，肩膀一耸一耸的。
樊炘瘪了瘪嘴，“母胎单身怎么啦，我只是专注事业，我不谈恋爱但是谈客户很在行的。”
顾莉秋和樊炘这顿饭吃得很愉快，起码对顾莉秋而言是的，因为樊炘像个小古板，太正经了，随便一逗都能踩中雷点。饭后，顾莉秋和樊炘一起走出餐厅，“樊炘，说实话，你觉得我怎么样啊？”
“啊？”樊炘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呢，自己未来的老板娘，肯定只能说好啊，“很好啊。能力强、样样都拔尖突出，是人中龙凤……”
“这么好吗？”顾莉秋看着他夸张地赞美，捂嘴笑了，“你说我这么好，为什么穆时谦不喜欢我呢？”这个似乎成为她和樊炘之间公开的秘密，这个谁都可以骗，但是看过她无数次等待、无数次被冷落的樊炘，她骗不了。
“呃……”
“我这么好，你喜欢吗？”
“啊？！”樊炘吓了一跳，他哪敢有这种心思啊。
顾莉秋捧腹大笑，“笑死了。樊炘，”她笑了半天，终于冷静下来，温和一笑，歪着头对他说，“谢谢你，真的很谢谢你。”
樊炘看呆了。直到顾莉秋转身离开，红色的跑车驶出了停车场，他才回过神了。嗯，女人，真是令人摸不着头脑的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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