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如星尝了一口之后也皱起了眉，忍不住开口数落道。
“一场商业聚会而已，有这种年份的酒已经很不错了，难不成你还想让他和萧总下血本，给你来上一箱98年的ChateauPetrus？”展柠无奈的瞥了她一眼，说道：“你的要求是不是有点太高了。”
“以顾夜流和萧大哥的水准，即便不是98年的，08年的总要有吧。”许如星挑了挑眉，开始胡说八道。
展柠眯了眯眼，“我发现你今天过来，就是找事儿的对吧？”
“我有么？”许如星的眼球在眼眶里骨碌碌的转，“你看我打扮的这么好看，像是能找事儿的样子么。”
“像。”许如星话音刚落，几乎是不假思索的就脱口而出，时机抓的非常好，好到让许如星都有些措手不及。
她抽了抽嘴角，刚想说话。
就听到顾焰继续开口说道：“不管打扮不打扮，都好看，不管好不好看，都像。”
许如星脸上的表情彻底僵住了。
展柠用手掩住口鼻，笑得花枝乱颤，如果这不是在公众场合，看她的样子，许如星丝毫不怀疑她会直接笑躺到地面上去。
“我怎么觉得你这话不像是在夸我呢？”许如星的表情十分复杂，不知道自己到底应该高兴，还是不高兴，“所以其实你是在骂我吧？是骂我没错吧？”
“是不是你心里清楚，何必刨根问底呢。”展柠用手指蘸了蘸眼角的眼泪，说道：“你看你这么不分场合追问的样子还不知道，阿焰刚才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么？”
“所以你也觉得我不该问？”许如星像一只泄了气，但还是要硬撑着的皮球，盯着顾焰的眼睛，嘟嘟囔囔的说道。
“该问，但不是现在。”顾焰微微颔首，实话实说道。
许如星听完，脸上的表情更加复杂了。
“隔墙有耳，”展柠捏着手里的杯子，转头四处看着，“你看看周围的这些人，你虽然不认识他们，但他们不一定不认识你，我们平时在办公室说点儿什么都怕人听见，今天会场里这么多人，你不怕别人听见你说你男朋友的八卦，我还怕他们在背后嚼你的舌根儿呢。”
“男朋友”三个字如同一盆冷水一般，兜头浇到了许如星的头上，把她从里到外浇了个透。
如果不是展柠忽然提起，她的确早就己经忘记了自己和顾夜流，好像还是情侣关系，虽然这个关系对于他们来说是假的，但是在外人的眼里，他们之间的关系就是真的。
许如星眯了眯眼，微微颔首，说道：“是啊，你不说我都快忘了，我和我的男朋友，也有好久，没见面了。”
“这商业精英之间的恋爱和平常人的可不一样，他们忙着风花雪月的时候，你们可都在股市和谈判桌上打转，只要不盯上同一个项目，也就只有在梦里才能见见面了。”展柠把谨防隔墙有耳这一点贯彻落实到了每一步，把话说的滴水不漏，就算别人听到了什么，也不会联想到任何奇怪的内容。
“梦里都很少见好么，我不喜欢去别人的梦里串门，他也一样。”许如星长舒一口气，有些懒散的看着周围，口是心非的说道。
“不见得吧？”展柠毫不留情的戳穿她的心思，“我前几天还听见你在梦里呼唤他的名字了呢。”
顾焰的耳朵灵巧的动了动，脸色肉眼可见的不太好看。
“什么时候的事？”许如星面不改色，“你别想诓我，我睡觉从来不说梦话。”
“没错。”顾焰点了点头，十分不合时宜的开口说道。
“关你什么事？”
“你怎么知道的？”
展柠和许如星不约而同地看向顾焰，不可思议的问道。
“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展柠做贼心虚似的看了看四周，压低了声音说道：“你在国外长大民风开放，可这里毕竟是国内，你……”
“我不光知道她的，我还知道你的。”顾焰剑眉一挑，表情十分莫测。
展柠下意识的护住胸前，眼神上下打量着他，警惕地说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只是想说我们之前在避难的时候三个人挤在一间地下室里的时候的事情，你们两个想到哪里去了？”顾焰眯起眼睛，脸上写满了欠揍。
展柠抽了抽嘴角，恨不得咬他一口。
许如星倒是没有什么过激的反应，只是轻轻眯起眼睛，若有所思的自言自语道：“那时候的事情啊……”
她抿了抿嘴唇，又说：“还真是让人怀念啊。”
“怀念？”展柠嘴角抽的像是一个面瘫患者，张了张嘴还差一点咬到舌头，“要不是有阿焰，咱俩那时候都差点没命了，你有什么好怀念的？”
“就是因为差点没命了才会怀念啊……”许如星深吸一口气，又沉沉的吐出，表情十分平静。
许如星的脑回路一想和正常人不同，展柠翻了个白眼，说道：“你怕不是吃饱了撑的，怀念什么不好，居然怀念这些不堪回首的过去。”
“人要不是在危急关头，有谁会想到回忆过去，不管是好是坏，都恨不得通通再重新经历一次再离开。”
许如星的声音轻飘飘的，眼神却定定的看着觥筹交错金碧辉煌的会场，棕色的瞳仁亮晶晶的，像是天上的星星，一下一下的闪烁。
“我也是一样。”
因为一进集团就大刀阔斧的进行改革，在除掉那个吃里扒外的阿尔巴尼亚人的过程中受到了威胁，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许如星和展柠，都是在提心吊胆中度过的。
一边忙着在集团里站稳脚跟，一边忙着找出他的纰漏，一次性把他铲除，还要防着他的非常手段，导致他们两个几乎全天二十四小时都不敢合眼，很长一段时间都处于这种精神紧绷的状态之中，浑浑噩噩的沉浮。
即便如此，他们还是没有防得住那个狡诈的阿尔巴尼亚人的攻击，在他最终垮台，穷途末路的那一刻，还是遭到了他的绑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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