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策从来没有听人说过这样的话。
他其实一直不懂女人。
不管是从前的朱烟，还是现在的姜挽月，亦或是已经死了的卢清霜，李策哪个都没懂过。
当然，他也不需要去弄懂，只需要她们听话就行。
在他的理解，女子生儿育女乃是常理，谁家后宅的女人不都是争着抢着想要多生几个好能稳固地位的？
所以一开始发现姜挽月服用避子药，他第一反应就是姜挽月一直在骗他。
可现在听到她这一番肺腑之言，李策忽然有些明白了。
知道她也有害怕，她也有顾虑，也会不安。
李策的心中生出怜惜和心疼。
他伸出双臂，抱住了姜挽月。
“挽儿……”
“有我在，你不用害怕。”
姜挽月抬起头看着他，眼中情意缱眷。
“可是殿下总有一日会厌了妾身，妾身只希望老了以后，殿下偶尔能想起妾身的好，妾身就满足了。”
“说什么傻话？你在我心中自然是最好的，谁也比不上。”
李策捏了捏她的脸蛋。
姜挽月抿起嘴，莞尔一笑。
“那可不一定，等到妾身七老八十，头发都白了，脸上都是皱纹，殿下还会喜欢妾身吗？还会如现在一般待妾身吗？”
“你七老八十了，我说不定都不在了。”李策浑不在意地说道，“与其担心这个，倒不如多操心业儿和玉儿。玉儿这孩子实在是……”
李策头痛得很。
教儿子，他还有办法，可对女儿，实在是无从下手。
姜挽月轻笑一声，拉了拉李策的手掌。
“殿下不必担心，大郡主虽骄纵了些，但并不是不知道理的，妾身先前已经跟她说清楚了，她也知道错了，晚膳时还过来和妾身一起用膳了呢！”
李策很是诧异。
“那丫头居然会听你的话？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殿下！”
姜挽月轻轻地拍了一下李策的胸口。
“您说的这是什么话！大郡主再如何也是您的第一个女儿啊！从前被太子妃纵成这样，但本性并不坏，只要好好说，她是会听的。”
“你呀！就是太心善。”
李策摇了摇头。
姜挽月只笑了笑，没有说话。
不这样，你怎么会放心呢？
接着，就见李策低头沉思片刻，然后开口。
“既如此，那以后玉儿就交给你管吧！她若是做得不对，你尽管打她罚她就是。”
姜挽月眼神闪了闪，面上却笑得更温和了。
“殿下这话说的，大郡主身份尊贵，怎么能罚她呢？这说的妾身像是那种恶毒后娘似的，难道在殿下眼中妾身是那种动不动就打人的人嘛？”
她推了推李策的胸口。
“再说了，妾身只是良娣，顶多就是暂时代未来的太子妃管教一下。殿下若是有心，还是尽管再找一位太子妃吧！其他的不说，最起码对孩子好的。”
她说这话时，眼中再真诚不过，倒是让李策愣了一下。
“太子妃？”
“是呀！殿下总不可能一直不娶的，您还年轻，后苑的事总不能一直叫妾身管着。就算您没想过，朝中大臣、皇上和后宫的娘娘们，肯定都在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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