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云曦一眼便看见了慕康领口处的脂粉。
姜云曦错开视线，不再看慕康了。
她说过她不在意，就是真的不在意。
任慕康在外面有多少人，她都不在意。
慕康看着姜云曦，轻唤了一声“云曦。”
他朝赵长瑜行了一个礼，目光越过了房间内的众人，落在了姜佑斐的身上。
见姜佑斐还有余力同姜佑采说话，慕康稍稍放下心来，确定姜佑斐伤得并不重。
只不过……
慕康的目光落在了面无表情的姜云曦身上，一时觉得有些不好。
姜云曦生气了。
“云曦。”慕康朝姜云曦走了一步。
姜云曦朝着旁边挪了一步，微微皱眉，“你身上的味道太冲了，洗干净了再来说话吧。”
慕康没意识到自己的身上有味道，抬起袖子，贴近鼻尖，闻了闻。
姜云曦抬脚就走。
慕康刚想叫住她，赵长瑜直接一把抓住慕康的领子。
慕康和赵长瑜四目相对，气氛里一时有些剑拔弩张的意味。
赵长瑜先开了口，“你好歹换身衣服再出来吧？是想让所有人都知道你去过秦楼了？你真是半分情面都没有给她留啊。”
慕康这时才低头看被赵长瑜拽住的领口，看到上面有些脂粉印子的痕迹。
他立刻便有些懊恼。
赵长瑜松了手，追了出去。
慕康微微抿唇。
先前衙役去秦楼告知他姜佑斐受伤了，他便只顾着赶回来，没有注意身上沾染的痕迹。
慕康瞥了一眼在一旁看笑话的周惊鸿，知道周惊鸿是看见了但故意不告诉他的。
姜云曦翻上马，余光里看见了赵长瑜，一甩缰绳便先离开了。
赵长瑜拉着缰绳，看了一眼御史府，心中思索着什么，然后转身上马，朝着另一个方向行去。
======慈宁宫======
“郡主，咱们今日不出宫了吗？”甄甄见姜云曦今日赖在床上不起，好心提醒她。
“不用。阿采他必是要守着姜佑斐的。府里没什么有意思的人和事，我就不费事出宫一趟了。”姜云曦翻了个身，趴在床上看书。
甄甄见姜云曦心情还算好，便提了昨天的事情，“其实……慕大人去秦楼，应该是另有原因吧？”
“哦，应该吧。”姜云曦随口一附和。
“郡主，你这是生气了，还是气消了呀？”甄甄突然发现她没摸透姜云曦的性子。
“这有什么好生气的？”姜云曦头都没抬，“他想去就去，我也没必要拦着呀。”
甄甄给楠楠使了眼色，楠楠摇了摇头。
甄甄又碰了碰楠楠的手臂。
楠楠觑了她一眼，见甄甄露出了恳求的神色，便只好开口道，“郡主，总归姜公子受了伤，您要不再去看看他？我听说，他的状态不太好。”
姜云曦挑了挑眉，“他死不了。他待在御史府，难道御史府会放任他不管？”
楠楠看向甄甄，耸了耸肩，表示自己很无奈。
甄甄露出了失望的神色，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姜云曦当然明白她们两个人的意思，不免心想，“我差点以为，身边这两个小姑娘都是御史府的探子呢！”
“郡主，前日和昨日慕大人都来了一趟，你给挡出去了。如今，又要避而不见，未免有些欲盖弥彰了。郡主说不在意，慕大人却未必这么觉得。更何况，不日慕大人就要去莒州查探案情了。有些话若是不说清楚，岂不是可惜了？”楠楠提醒道。
姜云曦深吸了一口气，坐起了身子，“好，我去说清楚。”
甄甄脸上立刻露出了笑容，她急忙打开衣橱给姜云曦挑裙子。
“郡主，今日安王殿下又送了吃食过来，我让小厨房热一热？”楠楠问道。
姜云曦忍不住一笑，“我到底是有多爱吃呀？让他生了这样的误会。还让宫里人觉得我挑食得紧。同他说了也不管用。”
楠楠见姜云曦笑了，便放下心来，“我看得出，安王殿下不会哄人。见你生气了，只知道买好吃的讨好你。他倒是实在得很。”
姜云曦歪着头看她，“我心情不好，并非因为慕康去了秦楼。你找人去跟着周家那姑娘。我总觉得她有些不太寻常。”
姜云曦特意嘱咐了一句，“此事，要先瞒着做。别让姜佑斐知道了。若是慕康知道了，是无妨的。”
楠楠细细品味了一番姜云曦话里的意思，忽地想到了什么。
=======镇国公府======
姜云曦扶着楠楠下了马车，抬眼看着镇国公府的牌匾，略微皱了皱眉，“姜佑斐怎么不在御史府将养着，非要回了镇国公府？”
“是姜公子自己要求的。”楠楠插了一句话，“周家姑娘也跟着来了。”
姜云曦嘲讽一笑，“一个两个的，倒真是没把自己当外人。还没成为镇国公府的主人呢，就做起我的主来了？”
楠楠瞧着姜云曦并不太好的脸色，“那……我把他们赶出去？”
“我找个由头吧。”姜云曦实在是不想卷进安平桥的案子里，被旁人当了筏子。
她抬脚迈进镇国公府，直接到了姜佑斐居住的地方。
入眼便是姜佑斐趴在床上看书，周灵灵在一旁伺候茶水的景象。
“参见郡主。”周灵灵站起身给姜云曦行礼。
姜云曦直接略过了她，走到姜佑斐的床榻边，搭着他的脉，诊了一会儿。
姜佑斐本想起身，却被姜云曦按了下来。
他看了一眼一旁还屈着膝行礼的周灵灵，刚想开口说些什么。
“楠楠，你将我研制的新药拿来，让他好的快些。”姜云曦站起身，低着头看着他道，“生病归生病，慕康给你布置的功课不能落下。”
姜云曦大有一副大家长的模样。
姜佑斐点头，“是。”
姜云曦余光瞥了一眼周灵灵，什么都没说，便离开了姜佑斐的房间。
“若是不知道的，还以为周姑娘是姜公子的婢女呢。”甄甄在一旁偷笑，完全没注意到气氛不对。
楠楠给甄甄使了个眼色，让她不要多说话，低声道，“没见郡主心情不好么？”
姜云曦抬眼看到了慕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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