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来事忙。”
黎水笑着起身“那我送送舅舅。”
聂观天还以为自己想错了，黎水这么痛快倒真的像是接黎錾出来吃顿饭。
黎水送聂观天出了门，带了黎錾要往回走，聂观天懵了瞬才叫住她“阿鹓这是什么意思？”
“舅舅自己回去就好，不用带着阿錾了，阿錾不同路。”
聂观天神色变了变“阿鹓不要闹。”
黎水心里想的是：啧啧~又是这句。
面上却依旧笑的温和“确实不同路。”
聂观天不满“同亲人之间一定要这样在门前争执吗？”
黎水叹息一声，似是无奈“舅舅我也以为是亲人，不是棋子与刀。”
聂观天气势凌冽起来“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
聂观山属实是觉得在门口说这些不太合适，虽没有视线可见的观众，但眼线不少。
他抬步走回了门内，黎水也转身往里面走，走到最近的亭间方才停下。
黎水抬手示意聂观天坐下。
“舅舅方才问我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我自是知道的，就是知道的太晚了。
我也想问舅舅，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舅舅口口声声的亲人，是口头上的，还是真心的？”
聂观天走这几步，心绪也稍微平稳了些，他自认是对聂王后有愧的，可又觉得聂家的利益高于一切。
如果要牺牲的人是他，他自己是心甘情愿的。
“做为聂家人该甘愿付出自己的一切。”
黎水觉得好笑，又不敢表露出来，掩饰性的拿起桌上的茶水抿了口。
她倒不是觉得人家这种牺牲精神好笑，毕竟每个人有每个人的追求，她只是觉得这种强制别人牺牲的要求可笑，毕竟每个人有每个人的追求。
“舅舅，可阿鹓跟阿錾都不姓聂。”
聂观天义正言辞道“可你们的母后姓聂，生下你们的人姓聂。”
黎水听到这话忍不住发笑“是啊，母后姓聂，可她已经为聂家付出她的一切了，包括她的自由与生命。”
聂观天听这这话一时怔愣，想起了当初她的小妹抓阄选名字时的样子。
一共三个字，同她三个哥哥各自都有联系，那时母亲打趣，小妹要是抽到同他们有关的字，便要好好保护妹妹。
他们三兄弟都高高兴兴的同意了，巴不得妹妹抽到同自己有关的那个字，他们可就这一个亲妹妹呢。
最终小妹抽到了云这个字，是同他有关的，他还未来得及保证，要好好保护小妹。
观山和观海便争执了起来，观山说“云字跟我的山字也有联系，我该是座很高很高的山，小妹这朵云飘累了便在我的山峰歇息。”
观海说“跟我才有联系呢！书上说云大概是水幻化的，我是海，有好多好多的水，小妹肯定是从我海里的水幻化的。
再说了小妹喜欢照镜子，她若是飘在天上，唯一能当她镜子的便是海，小妹日日都能看到我。”
聂观天原本是该让着两位弟弟的，可他也喜欢妹妹，妹妹出生时第一个对他笑。
于是他也开口道“云在天上，整片天都是我的，我肯定会保护好小妹，让她成为天上最大最白的那朵云，你们说的那些都是勉强，云和天才是离的最近的。”
黎水见他一言不发，似是陷入了回忆，于是问“舅舅在想什么？”
聂观天下意识回应道“在想云和天。”
黎水猜测道“那我大概知道舅舅在想什么了，舅舅原是要成为母后的依靠，是想要守护的。”
聂观天思绪回拢重复道“原是？”不知道是在问黎水，还是在问自己。
黎水才不管他问谁，自顾自回答“只能说原是，毕竟母后已逝，你没有做到。”
聂观天看着有些颓废，背脊没弯，人看着像是忽然苍老了些“阿鹓你恨舅舅？”
黎水看着他的眼睛，企图窥见他的真心“我不知道，舅舅我只是说出事实，我恨不恨你，母后都不会回来。
舅舅不要让母后恨你就好，毕竟舅舅没有承诺过当我同阿錾的依靠。”
小辅在线冒泡【你是懂怎么杀人诛心的。】
黎水【？你怎么在？】
小辅【唉~当王上也很无聊，意识回来瞅一眼没想到看到一出好戏。
聂观天收到聂王后的那封信，便是说自己时日无多，求他护黎歆，黎錾少忧愁。她不敢在信里说，放她的子女离开，一封信也不是那么安全。】
黎水【她怕谁会看到？聂国公？】
小辅【嗯，聂国公送她进的宫，劝她喝的毒，聂家最利权主义的便是他，聂家三兄弟是只有聂王后一个妹妹，可聂国公不止她一个女儿。
聂家子嗣众多。我再同你说个劲爆的消息，我无聊时特意查过，聂国公的妻子，也就是聂家三兄弟和聂王后的生母……】
黎水听到这已经有点猜测，没别的就是脑洞够大【是聂国公害死的？】
小辅【是，他们生母是商贾之独女，巨富的那种，聂国公眼红，力排众议娶她为妻，说此生只娶她一人。
而后又需要别的姻亲助益，给她下了慢性药，她死前自觉拖累，让聂国公再娶。
聂国公倒是没再娶正妻，一个是不敢毕竟那三兄弟也不是废物，一个是他还要演情深的戏码，情深者自有人助。】
黎水听完评价一句【他跟黎王才该是亲父子，如出一辙的人渣，玩的都是相同的戏码。】
小辅【这不是巧了吗？我看的时候也这么觉得。】
黎水【行，我知道怎么做了，他的“亲儿子”已经死了，他也该死了，下去了还能一起讨论下人渣心得。】
黎水同小辅聊完，看着依旧沉默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聂观天，缓缓开口“我想我应当是不恨舅舅的，可母后应当恨我和阿錾，若不是我们，她许会活得久些。”
黎水这话刚说完，小辅又炸了【诶，诶，诶，你说起这个，我还有个爆炸性消息。
聂王后会怀孕，也是聂国公让她身边医师调理的结果，他明知聂王后的身体，不适合有身孕，可他还是做了，因为聂家需要王后诞下王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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