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虞伊珞纯真的笑颜，女皇被丞相拒绝的郁闷心情好转了不少。
她轻笑一声，“到时候准让珞儿吃个够。”
说着看向娴妃，“朕这般做是想宣布你们身份的同时，也可以引蛇出洞，可能会利用一下瑶儿表妹，瑶儿表妹以为如何？”
女皇直接把自己的目的说出来，不想让表妹因为这一举多想，觉得她只是想利用她。
娴妃诧异于女皇的坦率，温声道：“女皇做主便好。”
“朕知道表妹你心里是不信朕的，”女皇语气低缓，“但没关系，朕会用时间让你和珞儿相信，即使王叔不在了，朕也能好好照顾你们。”
“我相信你，”娴妃含笑看着女皇，“你对我和珞儿的关照我都记在心里。”
她看得出女皇想对她和珞儿好，但又担心太热情显得别有用心，所以又一边克制。
女皇对她和珞儿亲厚大抵是看在娘的面子上，又或者是愧疚。
无论是因为什么，只要不伤及珞儿，她不在意。
“好，”女皇眼眶隐隐含着泪花，声音也有些哑，“相信朕就好。”
自君后走后，她身边亲人便只有清儿一人。
但清儿是个不省心的，只知道闯祸，根本不知道她的难处。
每次为她收拾烂摊子时，君后责怪的脸便会浮现在脑海中。
日复一日，清儿闯祸，她收拾，百姓怨声载道，大臣弹劾的折子数不胜数。
她这些年已经心力交瘁，就连儿时的伴读丞相也因为清儿的事和她渐行渐远，身边的凌乐虽然聪明，但始终年纪还小，大逆不道的事从来不敢在她面前说。
如今好不容易找回表妹，她觉得自己终于可以吐露一些压在心里的话。
虞伊珞看着女皇的样子，心里有些唏嘘。
她走到女皇面前，“皇姨，你这么大个人了不能哭鼻子。”
女皇被她这认真的模样逗笑了，收起自己伤怀的情绪。
“珞儿看错了，皇姨没有哭鼻子。”
虞伊珞仰着头瞧了她一会儿，眨了眨眼跑回娴妃身旁。
“瑶儿表妹可会因为我对清儿的责罚心生怨念？”
娴妃没有直接回答，转而道。
“这段时间我听说了不少关于太女的事，大家对太女颇有怨言。”
【能没有怨言嘛，强抢男子，不高兴就滥杀无辜，简直比那些恶霸还可恶。】
【恶霸作恶还有地方申冤，人家是太女哎，上面有女皇撑腰，百姓只能打碎牙往嘴里吞。】
【欸，也难怪丞相不愿意辅佐这么一个太女，搁我我也不愿意啊。】
【女皇也真是的，平时挺聪明的一个人，怎么就在凤清清的事上昏了头，只知道帮她擦屁股，不知道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好好的功绩因为凤清清被毁干净，难怪后来被百姓谩骂，真是一点也不冤。】
见女皇不说话，娴妃继续道：“既然女皇当我是亲人，我就斗胆多说些。”
“瑶儿表妹想说什么？”
“太女做的事可属实？”
娴妃盯着女皇。
“属实。”
“既然属实女皇为何不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娴妃语气平缓，“这次她掳的是我和珞儿，因着娘的关系，你认出了我，所以解救了我们，那其他同样被她掳来的人呢？”
“她们没有权势滔天的亲人，只是普普通通的百姓，太女想抢就抢，不从就杀，外面百姓怨声载道，无处申冤，太女是你女儿你不忍重责她。”
娴妃顿了一下，又继续反问。
“那平白无故被她杀的人呢？他们也有母亲，也是家里人疼宠的孩子，你每纵容她一次，世上就多了一缕亡魂。”
【娘亲你说的这些女皇当然知道，可是我们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啊。】
【就是因为女皇对凤清清这样，我才不能第一时间把底牌拿出来，虽然现在她对我们是挺好的，但涉及凤清清，就不见得会站在我们这边。】
一旁的凌乐听着娴妃这些大逆不道的话，后背直冒冷汗。
她轻轻抬眸瞄女皇，女皇似乎也被这番话说愣了，直挺挺的坐着。
半晌，女皇才抬眸望着娴妃，压着怒意问。
“瑶儿表妹以为朕该怎么做？是杀掉太女，还是废掉太女？”
“难道女皇觉得把璃国交给太女是明智的选择吗？”
娴妃也有些不悦，既然都开了头，她也没打算收敛着。
“你不只是一个母亲，你还是璃国的君，既然是她们的君，怎能看着她们的命被随意践踏，退一步来说，女皇你为了对得起一个人，做的全是对不起璃国百姓的事，这真的是那人想看到吗？”
她现在是真的理解珞儿所说的，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说这番话也是为娘和璃国百姓感到痛心。
“凌乐，把她们带下去。”
女皇揉着眉心，大喝一声。
【啊这，怒了？难怪凤清清这么无法无天呢，也难怪了。】
【本来还想着采取些柔和的手段让你知道真相，既然你听不进去，只能用粗暴手段来进行了。】
凌乐忙抬手把娴妃和虞伊珞请出去。
娴妃言尽于此，不想再多说，抱起虞伊珞直接出了御书房。
“贵客往后还是少说些吧。”
走出御书房一些距离，凌乐低声提醒道：“皇上的逆鳞就是太女和已故的君后，今日说这话的是您，要是换其他人，女皇估计当场就发火了。”
“你和那凌常侍是何关系？”
娴妃抱着虞伊珞慢慢走着，状似无意问。
“并无关系，”这本也不是什么秘密，凌乐没有隐瞒，“君后姓凌，我是旁支的凌家，凌常侍是自幼在君后身边伺候的人，君后仁厚，赐了他凌姓。”
“既然凌常侍是伺候君后的人，为何女皇对他如此不喜？不是该爱屋及乌？”
“贵客有所不知，君后去世后，女皇想把他身边的人都打发出宫，凌常侍不肯，借机算计了皇上，皇上顾忌君后生前请求，留下了凌常侍和二公主。”
【难怪被算计了还生下凤红羽，原来是因为君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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