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愿寒假回临川后又做了一段时间家教。
临近年关和妈妈去外面购置年货时，许愿恰巧碰上了姜遇安和她家人。
他们像是正准备出门，那个不认识的叔叔怀里抱着陆承欢，姜遇安笑着看向他们，一家三口其乐融融。
几人迎面碰上，寒暄了几句。
看到陆一鸣，许愿忽然想起来很久之前在停车场听到对话。
——我不是他亲爸，他亲爸早没了，那个也不算他亲爸……算了，一句两句和你说不清。
——总之你清楚以下一点就行，那就是我顶多养他到十八岁，我们没什么关系，我对他怎么样不感兴趣，也不靠着他挣钱，最大的希望就是他别给我添麻烦……
道了别后。
进电梯时，许愿转头问杜悦安：“妈，你还记得江叔叔的儿子吗？”
“记得啊，怎么了？”
“他……不是江叔叔和姜阿姨亲生的吗？”
杜悦安摁了下6楼，说：“不是，是他们从福利院领养的孩子，领养时已经八九岁了吧，当时其他人还纳闷怎么领养这么大的孩子。”
许愿垂着眼睫，莫名感觉有些揪心。
“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许愿含糊地应了声：“没什么，就是……”
这时电梯已经到了，许愿和杜悦安说：“妈，我谈恋爱了。”
杜悦安开家门的锁，应声：“我知道啊。”
“啊？”
“你朋友圈背景图都是和一个男孩子牵手的图，不是谈恋爱了还能是什么？”
许愿性格外向，上了大学后加了不少人，也有人明里暗里追过，所以后来她就把微信朋友圈背景图设置成了高考后牵手的那张照片。
只是她没想到她妈妈居然会看她朋友圈。
杜悦安说：“你爸有次点开刷到的。”
“我爸也知道？”
“对啊。”杜悦安应了声，“你刚刚准备说什么来着？为什么问这事来着？”
“因为，我男朋友就是江叔叔的儿子。”
杜悦安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
许愿大致交代了一下。
杜悦安听完后了然，笑了下：“想起来了，那次在医院碰到他妈妈时还提了一下。”
“怪不得你高三那么要强，原来是有想见的人啊。”
“我记得小时候有段时间你还一直和我打听你江叔叔的儿子，没想到还能有这缘分。”
“他呢？现在回临川了吗？”
许愿摇了摇头：“他在海宁租了房子，应该是……不会回来过年了。”
杜悦安想起了刚刚在门口看到的一幕，她心一软：“他搬出去了？一个人住？”
“嗯。”
“过年也一个人过？”
“……嗯。”
许愿感觉喉咙口有点堵，低头喃喃了声：“他也……没地方去啊。”
许愿窝在沙发上后开始查年后飞海宁的航班，最早的也在初九才有票。
临近年关，道路两旁张灯结彩。
晚间不时有烟花于夜幕之上砰然绽放，街道两旁开着的店面都逐渐变少。
下午，杜悦安和许平安又出去了一趟，回来时大包小包的带着东西。
许愿有些讶异：“妈，你怎么买这么多临川的特产？这些泉城也有啊。”
杜悦安说：“这不是想着给小江寄过去点吗，买东西忘了时间，现在快递站关门了，明天才能寄，你把他的地址和我们说一声。”
许愿愣了一下。
杜悦安说：“一开始我还和你爸商量着要不让他来咱们家过年，但想想还得从海宁飞过来，过年这几天票也不好抢，也不妥当，可好不容易能联系上你江叔叔的儿子，大过年的得送点儿东西去。”
“明年可以带他一起回来过节，你爷爷奶奶也都记得他呢。”
许愿鼻尖一酸，笑着点了点头。
“我提前和他说一声。”
许愿拍了一张放在储物室的东西，给江沉月发消息。
【AAA许愿大户】：男朋友
【江皇后】：在，怎么了？
【AAA许愿大户】：你丈母娘决定送点东西给你，我已经把你家地址报过去了，注意查收~
【AAA许愿大户】：[叉腰]
手机那好一阵没反应。
良久，才弹出来一条消息。
【江皇后】：谢谢。
-
除夕夜，朔月潜藏。
城市的上空星子细碎闪动，构成了无数烟花绽放的背景墙。
家里的大人在看春晚，几个小孩跑到院子里看烟花，爷爷奶奶家离城墙不远，许愿把孩子嘱咐给了许祝，跑上了城墙。
那里是古城最高的地方。
城墙里，零碎的火光烟花在腾跃，城墙外，灯光照得整个城市亮如白昼。
许愿打通了视频。
他也站在窗边。
海宁的烟花管制很严格，所以他窗外几乎没有烟花，而许愿这边，各色烟花齐齐绽放，点亮了天幕。
许愿把手机的摄像头对准了天空。
北方冬天的夜晚都有些冷。
许愿和他分享着烟花，分享着一天的新鲜事，分享着喜悦。
今年的新年愿望许得有些贪心。
岁岁年年，与你碎碎念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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