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这里走到碧水湾的别墅，需要几分钟的路程。
但顾凌烟却觉得走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江凛墨比顾凌烟高出了很多，他的一个步子顾凌烟需要走两步。
但是现在他十分缓慢，一个半步一个半步的陪伴着她走这段漫长的路程。
顾凌烟一直不想说话，面色很沉寂。
走了一会，顾凌烟忽然停下了脚步。
江凛墨站在她身边看着她，“怎么——”
顾凌烟突然抱住了他，整个人都扑在了他的怀中，打断了他还未说完的话。
江凛墨稍稍弯腰将她拥在怀中，用沉默给她时间缓冲。
顾凌烟闻着江凛墨身上的味道，感受着他身上传来的温度，安心了很多。
她现在心情翻箱倒柜的难受。
难受到了极点。
那天晚上，那个男人对她说的话，其实已经很让她绝望了。
他直到死都不会说出幕后主使是谁，但是他人没有死，顾凌烟就会相信有希望。
现在他死了，一切的希望都没有了。
父母的死，家人的死，顾家的死，还有希望查出真相吗？
还有希望查出幕后主使吗？
未来还有光吗？
顾凌烟抬起头，问他：“未来，还有光了吗？”
江凛墨低头，漆黑如深潭的眸子中映出她迷茫的脸。
他说：“未来有我。”
“我就是你的光。”
——我就是你的光。
应该是了。
可是，她还是高兴不起来。
顾凌烟垂下眸，从他的怀抱中出来：“走吧，我渴了，想喝水。”
江凛墨走出一步，发现身边的女孩并没有跟上来。
他转头看去。
顾凌烟蹲在了地上，环抱着自己。
明明她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是这一幕看着就是无比揪心。
像极了八年前，她无助可怜的样子。
江凛墨走过去，低音温柔，“烟烟，想哭就哭出来。”
顾凌烟摇摇头，眼神略微空洞：“我不想哭，我只是不想走路，腿突然不听使唤。”
江凛墨，“我抱你？”
顾凌烟继续摇头，“你背我好不好？”
江凛墨勾唇：“好。”
江凛墨将顾凌烟背上来，顾凌烟环住他的脖子，说：“我很重吧？”
江凛墨向上颠了颠，“不重，很轻。”
“哦。”
顾凌烟趴在他的背上闭上眼。
眼前的画面，开始渐渐的变成血红色，一具又一具的尸体倒在她的眼前。
顾凌烟的眼眶越来越酸涩。
酸的她鼻子也跟着酸了。
但就是没有丝毫的眼泪。
顾凌烟终于忍不住了，说：“墨爷。”
江凛墨稍稍侧过脸：“嗯？”
顾凌烟情绪无比低落：“你说我是不是很没用啊？”
“你在我眼里，是全天下最厉害的女孩子。”
顾凌烟，“你就是对我自带滤镜。”
连杀害自己亲人的凶手都找不出来，这不是没用是什么。
江凛墨沉默了一会，出声：“我妈变成现在这样我无能为力，那我是不是也很没用？”
顾凌烟立刻摇头：“不是，你很厉害。”
在她心里，江凛墨就是全天下最好最厉害的男人。
江凛墨，“你觉得我厉害，但我认为自己很没用。”
“所以，永远不要贬低自己，好么？”
顾凌烟丧丧的说：“你这是在安慰我么？”
“不是安慰你。”
江凛墨扯唇，眼眸中溢出几分邪，“我是在安慰未来女朋友。”
顾凌烟上一秒还在丧，下一秒精神的跟吃了薄荷似的。
“谁是你未来女朋友！我才不是！”
江凛墨看她，“我说是你了？这么快对号入座？”
顾凌烟：“……”
顾凌烟小声哼了哼，“别高兴太早，我这个人难追的很。”
江凛墨勾了勾唇，“我就喜欢你这样有挑战性的女孩。”
顾凌烟被他直接逗笑了：“所以你是从什么时候喜欢我的呀？”
江凛墨：“不告诉你。”
顾凌烟切了一声：“不说算了，我还不想知道呢。”
顾凌烟重新趴在他的背上，嘴角一直在向上勾着。
心情似乎……好很多了。
如果江凛墨没有这一席话，她的心情估计还非常低落呢。
顾凌烟稍稍抬头，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一口，“谢谢你安慰我，我心情好多了。”
女孩的吻像草莓味的，温软又清甜。
江凛墨勾唇，“忘记我说过的话了？永远不要对我说谢谢。”
这些都是他应该做的。
他并不想听到她说谢谢。
顾凌烟无奈：“好吧好吧，我收回，你就当做没听见。”
顿了顿。
顾凌烟忽地搂紧了他，怦然心动下的脸颊微微泛着红，“江凛墨，有你真好。”
有你，空气都甜了。
-
周一。
帝国学院大门口，已经挂上了红色的横幅。
横幅上面，印着参加奥数比赛的学生名字。
其中就有顾凌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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