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秀芳手有些抖，但还是拿起了这份文件。
片刻后。
“真死了？”苏秀芳还是难以相信。
这一刻她竟然没有很痛快的感觉，更多的是一种难言的滋味。
昨晚他们聊天，没想到儿子说杨洁临离开前，告诉儿子房子她不会要钱。
要知道房子可是写了两个人的名字，要是打起官司，怎么也会分到一些钱吧？
照理说，她骗了他们全家，也让儿子失魂落魄，受了伤，怎么说她都该恨才是。
其实她确实恨过，看到她儿子躺在病床上的样子，她恨极了。
可是当时一起在红水乡生活时，那神情、态度，又太逼真了。
骗子真的能有那么高超的技术吗？
她活了这么大岁数，竟然也分不清了。
“是的，苏阿姨，已经出了死亡证明了。”
“不过这里还有一份文件，需要陈彬本人过来签字。”
“什么文件？”苏秀芳疑惑道。
“警官，我儿子前段时间出车祸了，现在还没恢复好，不太方便过来。”苏秀芳表情为难地解释道。
“我们上门也可以，这点您不用担心。”
“我们这边核实到，杨洁在前往仓库的当天，去了公证处立了遗嘱。”
“杨洁指定了财产继承人，陈彬。也就是您的儿子。”
苏秀芳张了张嘴，满脸惊讶。
警察看着苏秀芳的神情，继续说道：“爆炸案目前也有了结果，还得感谢您的报案，为我们提供了线索。”
……
杨洁离开当日。
她坐上车，来到了东区的基地。
这个地方她来过很多次，可是第一次有了恶心的感觉。
或许从前麻木，不知人生喜乐哀愁。
“小洁，一会儿你看到老大记得嘴甜一点，他不会怪你的。”说话之人正是之前一直催促杨洁的那个男人。
杨洁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没说话。
下车后，杨洁看向基地的大门，眼神冷漠。
在这个基地的，都是“工作人员”。
负责掳走女性，或者在网上哄骗女性，最后都会带到基地来。
“驯化”一段时间后，开始培训技能，然后开始与团队指定的人去谈恋爱。
基本上被指定的人都没有逃脱的。
因为她们大多漂亮、嘴甜、善解人意，很会讨好人。
确定恋爱关系后，很快就会发生性关系，她们也会吃药催怀孕。
结婚之后各种意外流产，离婚，拿着钱跑路。
就算打官司，钱也不会都拿走。
一套流程大概几个月，月均起码上万，只要谈个恋爱就行。
很多人最开始抗拒，几次尝试跑掉、报警，但最后还是被抓回来，狠狠殴打，最后也没人再敢跑了，只能逼迫自己适应。
“走吧，别站着了。老大等着呢。”男人抢走杨洁的行李箱说道。
他觉得老大对杨洁是不一样的，所以大多时候他对杨洁也很客气。
吃他们这碗饭，得有眼力见！
杨洁跟上，到了门前，换了一副表情。
“老大，我回来了。”她状若轻松地笑了笑。
“回来就好。”坐在椅子上的男人并没有转过来，语气也有些平淡。
“老大，我回来了都不看看我？那我得伤心透了。”杨洁开玩笑说道。
男人听到这话才转过来，笑着看着杨洁，“还是这副样子，怎么总是长不大呢？”
“那还不是您教的！”
接杨洁回来的曹乐，看着二人，悄悄地走到一边放置行李。
方飞文看着杨洁，虽然笑着却一直在观察她的神情，观察好一会儿，放下心来。
当时在电话里听到她要离开，自然是十分生气的。
好在她还有点脑子，不然他可不会任由她跑了。
养了这么多年的“花”，不仅能赚钱、还好拿捏，怎么会让这块肥肉丢了？
“文哥，我想明天出去买身新衣服，这几个月一直窝在农村，身上都染上灰了。”杨洁撒娇道。
方飞文听后没有说话，而是笑着看向杨洁，也不表态。
“文哥~用你送我的那辆车，行不？”杨洁也不恼，继续说道。
“好，就依你。”方飞文听到那辆车，这才松了口。
……
第二天，杨洁开着车往市内前去。
方飞文之所以放心她独自出去，除了先前的威胁之外，就是这辆车装了定位，所以他才会同意，知道自己根本跑不了。
杨洁把车停到了商场附近，往商场走去。
她逛了一上午，买了很多新衣服。
跟随她的人，跟了一上午，实在是累了，就去附近的餐馆吃饭了。
心里不断感叹这女人买衣服就是麻烦。
当那人离开后，杨洁随便拽了一件衣服付了钱就离开了商场。
转身去了一个很少有人路过的拐口。
“我要的东西准备好没？”
“准备好了，钱呢？”
杨洁戴着手套，把一个纸袋递过去。
“想要活命东西就删的干净一些，你把这几样东西放到这个位置的车上，这衣服也一起装里。”杨洁看着外包装，放下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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