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是这样啊。”
莫小汐紧跟着陈言的话尾说道，语气十分温柔。
她明白了，原来是因为小乐乐离那一天不远了啊。
小家伙对学长的意义，莫小汐是明白的。
在知晓妈妈陈瑶的事情之后，她也总是觉得很难过，即便是有学长在身边哄着，都emo了大半天才好。
那时候，学长抱着汐汐，用他那比父亲还温暖别样的手轻轻拍着汐汐的背。
他和自己讲着小乐乐一岁、两岁时候的趣事，说它平日里皮得很，和小草莓一个样。
但是到了小不点夏璐身边，立马就会变得像一位哥哥一样沉稳。
还说它身为喵星人，捕鱼的本事还没有小夏璐厉害，肯定是被惯坏了。
莫小汐知道，学长说这些不是为了打趣。
而是要让汐汐知道，妈妈确实离开了，他也很难过，但日子还要向前看，他还有小乐乐和大家，生活依然会滋生欢乐。
但哄人毕竟是哄人，莫小汐比谁都清楚自己男人的心思有多细腻。
她才不会相信曾经学长在陪大家欢笑的时候，心里没有偷偷在角落里哭过。
这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每个人都会这样。
况且那又怎么样？
她被哄好了，她的学长也不是只会说甜言蜜语哄小女朋友的爱情骗子。
学长才不是骗子，他没有骗汐汐。
呃，好吧，确实是有所隐瞒。
但总之，总之没有骗到的话就不算数啦！
寿终正寝，当大家提到这个词的时候，都会说着“应该高兴”什么的，会说这是福气。
但死亡终究是死亡，是永远无法再相见、不会再回应你的离别。
一旦真正面临即将到来的死亡之时，能坦然面对的又有几个呢。
或许当事人可以，乐观的人总是往好的那面去想，而那个不确定的日期也迫使他走向乐观的那条路。
可他的家人、但凡有真感情的，大多不能都做到坦然面对。
无非是可能会因为某些事情需要表现得坚强一些，比如这个家需要新的支柱顶上去，比如总要有人支持大局。
尽管心中生出许多怜惜之情，但莫小汐知道，现在不是恩爱的时间。
她要担起陈言人生另一半的责任，在他迷茫时指路，在他沉沦时伸手用力拉他一把。
“学长，你抬头看看我。”
莫小汐正色说道。
陈言依旧咬紧嘴唇，仰头看着汐汐的眼睛，只听见她说：
“汐汐可以在这里笑得这样开心，都是因为学长当年的几句话、一次约定。”
“虽然已经说过很多次了，但我还是要说，是学长赐予了汐汐一个小太阳，让我这些年来一个人的时候也能看清楚前路。”
“如果不是你陈言的话，莫小汐还只是那个会埋在被窝里哭鼻子、不敢叫爸爸妈妈发现的长不大的小女孩。”
“所以不要妄自菲薄，你曾经拯救过一个爱哭鼻子的小女孩，她很感谢你，并且她深知你的胸怀与担当。”
莫小汐眉眼弯弯，脸上绽放出鲜花般明媚的笑容，笑意投进陈言心扉，传递到他的过往今来。
不论是以前还是现在，包括未来，陈言都最喜欢莫小汐开心展颜的样子。
他为之心动，一如初见。
“我知道，我都知道的。”
陈言笑了笑，勉强之意少了几分，正被另一颗真心给慢慢冲淡。
他知道自己不该妄自菲薄，或者说，他总是会想起自己亏欠身边人许多，而他给出的回报却远远不够。
他也明白，家人也是要互相索取情绪价值的，一个家庭关系的好坏，就看这个索取过程是否和谐、结果是否利好双方。
只不过一家人之所以是一家人，就是因为大家不会去计较每个人付出多少，仍然乐于共享最后的成果。
情绪价值是很重要的。
人活着做那么多事情、每天累的不如牛马却还是要加班。
就是为了在某一刻，可以好获取很好的情绪价值。
“我只是在反思，去年把小乐乐接过来，是我这么多年来第一次真正和它长期生活在一起。”
“如果说中学是因为住宿，那大学的前三年呢？我也没有把它接到身边以便细心照料。”
“所以我觉得，可能，一直以来我只是心里想着对小乐乐多好多好，但实际行动却体现不出什么。”
陈言说道。
他以前就是这样的人啊，但凡涉及到和人打交道的，比起行动，更愿意在心里先预演个几十次的。
所以才把作为学生代表上台演讲视作洪水猛兽，每次上台前都要反复演练好久，最后成果还是会很紧张。
那东西对他来说比拿奖难得多。
“嗯...所以学长是觉得自己本可以把小乐乐照顾得很好，但是没有这样做？”
莫小汐柔声说道，手指摩挲着男友掌心的纹路。
据说这上面有一个人的婚姻线、智慧线和生命线，那她要好好研究一下，出现在学长的每一处生命里。
“...嗯，家猫的平均寿命是在平均之上的，可它才12岁就...”
陈言皱着眉头，低声说道。
“那学长有问过小家伙的意见吗？”
莫小汐突然说道，直勾勾的盯着陈言的眼睛。
这话使得陈言一愣。
他，去问小乐乐的想法？
可它终究只是，只是一只...猫？
“学长真的只把小乐乐当做一只宠物猫吗？”
“真的吗？”
莫小汐“质问”道，但她的神色和语气都不含一丝追责，只是想要抚慰和引导。
“学长给猫猫们准备食物时、哄它们睡觉时的神情，或许学长自己都没有关注过，但汐汐看得真切。”
“嘴角淡淡却永不消散的笑意是藏不住的，眼神中的关怀更是满溢而出的。”
“我们把自称草莓的爸爸妈妈，不是只是单纯的过过嘴瘾的啊，学长和汐汐都是真的在把小草莓当女儿养的。”
“那小乐乐呢？它是咱们的家人，这肯定没错。那它是学长的哥哥还是弟弟呢？”
莫小汐一连串的问话，每一句都只有一个想要表达的意思，每一句都直戳陈言的内心深处。
小乐乐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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