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青回到山洞时，齐桑桑已经睡熟了。
她很难得睡得这么乖，这两天黎青其实也摸准了她睡觉的状态。
她会做噩梦，睡一会儿就会醒过来，有的时候半夜一个人坐直身子，像是梦游一般。
黎青把她放在之前铺好的床单上，小心翼翼地，给她盖上衣服。
沈七七正在和几个男人一起打扑克牌，听见动静翻个白眼：“捡个火柴这么久，你不知道晚上冷吗？”
“火都要灭了，你是成心想冷死我吧？”
黎青没说话，她把火柴添进火堆里。
沈七七撇撇嘴：“普通人就要有普通人的自觉，捡个火柴都这么慢，也就我们好心才愿意让你们跟着。”
和沈七七打牌的几个男人也跟着嘲笑：“老太婆，你以为沈小姐和你这种普通人一样啊？你冷倒是不要紧，要是沈小姐有个三长两短，你十条狗命都赔不起。”
黎青好脾气道：“不好意思，天黑，眼睛不好使。”
沈七七冷哼一声：“果然是普通人，捡个火柴都拖后腿。”
她想起来和黎青一起走的程璋和徐畅，纳闷道：“另外两个人呢？”
黎青挠挠头，像是才想起来：“哦，那两个小伙子啊，他俩说是要去远一点的地方看看有没有水源。”
舒邈刚去解决了个人问题，闻言皱皱眉：“别管他俩了，大家伙早点休息。”
舒邈没多想，程璋和徐畅都是A级异能者，要是遇到丧尸也能脱身。
黎青盖上外套，躺在齐桑桑旁边。
而一直闭着眼睛的殷斯尔，听见黎青回来的动静，才缓缓地睁开眼，眼里一片清明。
守夜留了两个人，殷斯尔守上半夜，舒邈守下半夜。
火堆的火柴噼里啪啦的燃烧着，热气熏染着山洞。
沈七七睡着最柔软的床，歪着头，睡得十分沉。
殷斯尔坐在火堆前，正在眼皮打架的时候，突然见睡着的黎青醒了。
他蓦地睁开眼，看过去。
黎青正拉着衣服，盖在齐桑桑的身上，似乎是怕她着凉。
注意到殷斯尔的目光，她微微一愣，朝殷斯尔颔首一笑。
殷斯尔别扭地移开目光。
黎青重新睡下，殷斯尔才把视线转回来。
一时间，他有些不可思议。
难道她突然醒过来，就是为了给孙女盖被子吗？
这对于一向亲情浅薄的殷斯尔来说，是十分陌生的体验。
他很小的时候，就被父母扔给保姆，有的时候父母要做实验，或是参与封闭计划，十天半个月都见不着他们。
殷斯尔从来不知道，原来有人会半夜惊醒过来，就为了照看孩子。
他不得不承认，此刻他心里涌出几分艳羡。
殷斯尔沉默地坐在火堆前，神色冷峻。
他守了前半夜，后半夜时舒邈醒过来。
舒邈随意地扫了一眼山洞里的，看见程璋和徐畅的床位还空着，他眉头一皱。
这两人跑哪去了？
去找水源，也不至于这么长时间不回来。
舒邈心里浮现出一丝不好的预感，想了想，他悄声走出山洞。
黎青等他走出去，才睁开眼。
她并不担心舒邈发现程璋和徐畅的尸体，发现了又能怎样？
谁会怀疑到她身上呢？
一个被火烧死，一个被活活勒死。
不管是哪个，都不是她这种手无寸铁的老人会做到的。
黎青已经做好了尸体被发现的准备，但出乎意料的，舒邈出去了一趟，什么都没发现。
他空着手回来，坐在火堆前继续守夜。
**
天亮后，山洞里的人陆陆续续醒过来。
舒邈看向山洞外，来回踱步。
沈七七打个哈欠，懒懒散散地道：“舒邈哥，怎么了？”
“程璋和徐畅还没有回来。”
“哎呀，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沈七七惊疑不定地看向黎青，“你们不是一起出去的吗？”
黎青无辜地眨眨眼睛：“不知道啊，我只是个普通人，哪管得了异能者的事。”
沈七七一噎，她之前一口一个普通人，现在黎青又用普通人堵她的嘴。
她冷嘲热讽：“说得也是，还挺有自知之明的。”
黎青笑笑。
舒邈皱着眉：“我在附近都找了一遍，什么都没发现，他们的影子也没看见。”
就像，就像是凭空消失了。
沈七七无奈地耸肩：“该不会是自己偷偷跑了吧？”
舒邈摇摇头。
黎青也有些惊讶，按理说她昨晚并没有刻意地去处理尸体，舒邈怎么会没找到？
还是说，她离开之后有人将尸体带走了？
黎青细思极恐。
难道昨晚不止她和齐桑桑在，还有另外一个人的存在？
但她又觉得不可能，若是有其他人，她不会察觉不到。
黎青下意识地看向齐桑桑。
齐桑桑正在摆弄自己的头发，她头顶的呆毛翘起来，她的眼睛盯着那撮毛，抬手将它压下。
压下，又翘起，压下又翘起。
她像是玩上瘾了，一直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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