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川有点儿崩，这个老六竟然是骗他的？
有拿这种事儿开玩笑的吗？
陆川真想给方小肆那脑袋撬开瞅瞅，那里面什么玩意儿？
……
沈清浅揉了揉太阳穴，看着方小肆的样子，知道已经安抚了第五寻悬着的心。
方小肆虽然确实是那个时间段儿新入侯府的人，但也不妨碍有别人。
她轻抿了下唇，对着方小肆问，“小肆，六年前，你随着你家爷从战场上回来后，可有记得这府中来过什么新人？”
方小肆愣了一瞬。
随后眼珠子转了好几圈儿，眉毛也拧成了结儿，咬着下嘴唇吸了半晌，好一会儿后，才突然睁圆了桃花眼，伸着手指头，道，“对对对，就她！账房张叔的远房侄女，在府上住过一阵子。”
“那是谁？”第五寻绞眉发问。
方小肆啧了下舌，“就一个十七八岁的大姐姐，叫什么来着？？张、张静婉？反正就是张什么婉。那时候爷天天忙着备考科举，哪里有时间关注府上这些闲事儿？”
“你说叫什么？”
陆川突然激动地开口，声音里满是惊讶。
“张、张静婉啊……”方小肆皱着眉回问，“你认识？”
后而又否定了嘟囔着，“不对啊，那时候你还游身在绿林里，没碰上爷呢。”
陆川的脸色有些不好，他看向脸色更加阴沉的第五寻，“爷，这女子来过我们府上？”
沈清浅有些懵，瞧这口气，看来第五寻也是认识的。
也就两秒钟，第五寻突然跪地，朝上堂的萧索中施礼，“请皇上许臣彻查当年昌宁侯府的冤案！”
“……”
萧索中在上堂一言不发。
他若是答应了，便意味着对范竟一党宣战。
可若是不答应，他看了眼紧跟着第五寻跪地，无条件支持他的自家女儿，眉头再也没舒展开。
沈清浅跪地后，叩了首，“浅儿请父皇了了第五寻的心愿。”
这一声父皇，让萧索中的心又沉了一下。
她是在拿她的身份逼他。
聪明如沈清浅，她自然知道，五年多了，萧索中都没有对范氏出手，无疑是他没有一举扳倒范氏的能力。
说白了就是实力还不够。
现在让他同意，无非是把自己也搭了进去。
沈清浅平静地继续道，“父皇若是有所顾虑，可着令第五寻暗查此事，就像当初应允昌宁侯爷私下调查一样。”
旁边的陆川和方小肆这一次都听清了，他们夫人说的，确实是，“父皇……”
两人面面相觑瞪大的眸子，都在沈清浅的第二声父皇下，颤出了阴影。
萧索中从椅子上站起来，边走边道，“朕不能答应你们。”
第五寻跪着的手在地板上抠出了一道清晰可见的渠！
沈清浅也蓦然抬起了头！
萧索中已经走近了。
他敛了袍子，伸手搀了第五寻的胳膊，“不过，朕有另一件事情需要去做。”
说着，另一只手扶上了沈清浅的小臂，眸中闪着微光，“下月初五，朕为你举行归宗大典。”
-
不久后，宫里来了人，接萧索中回宫。
早就站起来，退到堂边廊上的陆川和方小肆，此时才觉得压力骤减了些。
方小肆问陆川，“陆川哥，我是错过了什么吗？”
陆川目中涣散，“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我比你更想知道，我们都错过了什么。”
方小肆靠在廊柱上，望了下天，璀璨的太阳照得他想流眼泪，他抬起小臂遮了下，轻喊了一声，“今日谁当值？”
陆川愣了一下，见无人出现，无语地侧头看他，“你小子，连爷的暗卫也敢召？”
方小肆抬眉，桃花眼凌光一闪，笑得一脸傻气，“想试试，万一谁来了呢。”
陆川给了他一记眼刀，重新耷下了身子。
忽而，似乎想到了什么，赶紧起身就跑。
方小肆一瞧，以为他是尿急，投过去的眼顷刻就收了回来。
陆川不是尿急，他是想到了一人。
少卿府门口，萧索中被下人扶着，站在车辕上回头看了眼沈清浅和第五寻。
第五寻跟了过去，拱手问，“皇上还有何事要吩咐吗？”
萧索中缓缓道，“记住下月初五，朕要她风风光光地认祖归宗。”
“是。”第五寻施礼，道，“请皇上放心。”
萧索中略点头后，进了马车。
送走了萧索中，陆川已经奔到了第五寻面前。
他简要讲述了金一街上的事情，看了眼天色，道，“这会儿应当都审完了，是属下误事了。”
第五寻支着一侧手肘，放在唇上的手习惯性地抠着唇瓣，“你说那人是宫里的人？”
“正是。”陆川点头，“而且救闵小姐的那位，是太子府的。”
沈清浅站在一旁听完了全经过。
她有些疑虑，问陆川，“行凶者既然是宫里的人，怎么不直接送去大理寺？”
陆川怔了一瞬，赶紧回礼，“回长公主……”
“……”沈清浅脸色一变，“你好好说话。”
陆川一脸尴尬，看向第五寻。
第五寻对他投来的目光眯眼点了下头。
陆川这才道，“救人的那人属下见过，是太子府的。而且，大理寺另一位少卿不是闵小姐的兄长吗？属下怕直接带去大理寺，会引人猜忌。况且，京师治安，原本就归京兆府管，大理寺若是越俎代庖，难免会被有心人诟病。”
沈清浅若有所思。
闵敏儿她见过一次，也知道萧玄策和萧索中的心思。
更知道如若闵敏儿嫁给萧玄策那当是怎样一种结果。
难道这次的意外是宫里那两位后宫之主谁派人做的吗？想要做掉闵敏儿，好让范家那位姑娘做太子妃？
可不对呀，这大庭广众之下行凶，范家人有那么傻吗？
沈清浅凝起了眉。
第五寻看了会儿，轻叹了口气后，弯腰贴上她的耳边，问，“想去看热闹吗？”
沈清浅一转头，就对上了他灿若星辰的眸子。
她不动声色地拉开了些距离，眨着眼道，“这会儿应该都结束了吧？”
第五寻挑眉，站直了身板，瞥向身后的陆川，“走，上京兆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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