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漉言面不改色地看着她的眼神，实际上后背的衣服已经被冷汗打透了一小片。
谁能保证自己可以在风虞宁面前说假话？
谁有这个自信不被她看出来？
反正许漉言是没有的。
于是她说完这句话之后就不吭声了，缩着头开始当鹌鹑，假装自己什么也没说。
风虞宁悠悠道。
“你要是不想说也没关系，我可以自己找答案。”
“……嗯。”
许漉言心虚道，“也不是不行，但是……呃，虞宁，我觉得我们还是应该平心而论。”
“既然你有事情瞒着我，那我有自己的秘密不也是很正常的吗？”
“……”
风虞宁挑了挑眉：“在这儿等着我呢？”
她们俩一人一盒盒饭，氛围还算和谐，但是谈笑间话语已经开始剑拔弩张了起来。
不过风虞宁说完这句话，转瞬间已经将周身凌厉的气势收了起来，慢条斯理地吃完了饭。
许漉言有些理亏，便不再出声，埋头苦吃。
风虞宁也就真的不再追问了。
她混迹娱乐圈这么多年，察言观色的本事自然也是一流。
现在这种情况，她看得出来，许漉言的反应绝对不是装的。
既然如此，这其中的原因……就很值得追究了。
不过她表面上不想让她觉得自己太过咄咄逼人，所以没有说什么。
她们两个就这样十分“和谐”地吃完了饭，然后神色各异地走出休息室。
大概整理了一下妆造，便开始准备拍下午的戏。
随即，许漉言不动声色地给姜时鸢发了一条消息过去。
“姜姐。”
姜时鸢：？见了鬼了，你居然这么叫我，小祖宗你想干什么？
许漉言笑了笑，又说道。
“想拜托你帮个忙，麻烦你帮我查一下，今天来的剧组工作人员的来历。”
姜时鸢没理解，又发了一个问号。
“这工作量也太大了，你没事让我查这个干什么？”
许漉言也不废话，直接把今天发生的事情给她说了一遍。
这么一说，姜时鸢瞬间就明白了，她不再犹豫，立马开始干活。
许漉言收起手机，风虞宁看了她一眼。
她意识到，现在的许漉言和以前已经有太多太多的不同了，她有自己的很多想法，
她无声地叹了口气。
许漉言心想，也就是林语这个时候不在，而且这件事不方便告诉别人，不然找林语或许更方便一点。
她看着自己和姜时鸢的聊天框，顿了一下，灵光一闪，又问了姜时鸢一句。
“姜姐，劳驾再问一句，虞宁这段时间……或者说前段时间，有没有跟你说过什么？”
姜时鸢半天之后回了一句：“你想知道什么？”
看到这句回复，许漉言几乎立刻就意识到，风虞宁和姜时鸢之间，一定说过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风虞宁把什么事情告诉过姜时鸢！
她肯定了这个答案，便继续问道。
“你想一下，风虞宁是不是跟你说过什么话，你琢磨一下，她之前是不是有段时间很奇怪？”
另一边的姜时鸢显然知道她在问什么。
半年多以前，风虞宁曾经跟她说，一年以后，她就打算退圈，也就是陪伴完许漉言这一年之后。
当时姜时鸢听她的语气就明白，这件事大概是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而且风虞宁还暗示她，不能告诉给第三个人。
尤其是许漉言。
一边是认识好几年的合作伙伴，一边是伙伴的青梅竹马，这个选择可是非常难做了。
姜时鸢立刻陷入了沉默了。
她虽然老练成熟，但是不代表所有的事情都能决定。
许漉言显然也想到了，于是她说。
“没关系，你不用现在回答我，我等着你想清楚。”
姜时鸢也明白，许漉言想到了，只是她不知道风虞宁瞒着她的事情是什么。
姜时鸢叹了口气，回复道。
“你说的事情我先帮你查，至于这件事，等我想清楚吧。”
许漉言收起了手机。
她隔着几步路，远远地看了一眼风虞宁。
下午有她们两个人一起的戏份，对于风虞宁来说这也是驾轻就熟的事情。
许漉言迅速放平了心态，反正风虞宁没事对她来说已经是最好的消息。
至于那个所谓的“工作人员”，许漉言直觉此人不是什么好人，她有一种预感，但是不能确定。
那就只能等姜时鸢那边的消息了。
或者说等姜时鸢查到一些细节，她再暗中委托林语进一步调查也不是不可以。
等她准备好了走过去，看见那边的风虞宁已经开始走戏了，她旁边站着满脸严肃的莫然。
她听见风虞宁正在过台词。
“……你我本应该勠力同心，共同护卫京城安宁，我此次前来乃是调查大案，将军不该拦我……”
这句话说完许漉言就知道是哪一段了。
是临近结局的时候，京城禁卫军头领叶渡出现了一定的立场问题，阻止凌九黎破案，于是有了这样的一段对峙。
这里还有一段城郊刺杀名场面。
许漉言在旁边看了一会儿，而后也拿起剧本，和莫然聊了几句。
这一段主要是她们三个人的戏份，各自都有一定的高光时刻，其实许漉言也很喜欢这一段。
风虞宁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刹那间，似乎在阳光下显得有些过分温柔。
许漉言抬起头来，和她对视，然后笑了笑。
公共场合，不方便再有其他的动作了，用眼神互相撩拨一下基本上已经是极限了。
过了一会儿，李导喊了一句开拍，她们迅速进入了状态。
一下午，许漉言做到了不分神，绝对不让其他的事情干扰自己的拍戏进程。
这可是《九天城》，是她最喜欢的最梦寐以求的作品。
临近傍晚的时候，她和风虞宁再一次做到了几乎零失误的拍完了一下午的戏。
下戏换衣服的时候，许漉言看了一眼手机，正好，姜时鸢的消息发了过来。
姜时鸢说。
“查到了，今天上午我们剧组的服化道还有其他人，单论工作人员，有一个非常可疑的家伙混进来了。”
而后，她把一份资料发了过来，许漉言心说，这也太有效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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