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时间，余可可通红的眼眶流下两滴泪珠：“然然，你还活着，真好，真好……”
李然抬起瘦弱的胳膊，回抱住余可可颤抖的身躯：“快进来说话，外面不安全。”
她的眼神在对面那扇黑色的门上停留了一瞬，浑浊的恐惧从她眸底闪过，将三人让进了屋。
“你们是可可的朋友吧，真不好意思，我这里没什么招待你们的，你们坐下歇歇脚吧。”
她不敢问，不敢问余可可是只来看她一眼，还是来投奔她，亦或是要带她走。
总之，与可可一起来了两张干净的面孔，一定是可以平安去到他们想去的地方，但她不行，她也没有筹码让二人救她。
所以，她干脆不问，不说。
还是余可可主动问道：“然然，你都瘦了，你有异能吗？小区附近还能找到物资吗？”
李然摇摇头，随着说话嘴唇愈发干裂：“我没有异能，家里已经没有吃的了，可可，你、你……走吧，别管我这个拖累了。”
余可可刚止住的眼眶又红了，她的手放在背包上，眼睛望向顾闻月，投去一个乞求的眼神，直到顾闻月露出一个浅笑，她才拉开背包，取出水和面包：“然然，你先喝点水，喝慢点。”
让她进食了之后，余可可才拉着她的胳膊道：“然然，你说什么呢！两位恩人送我过来，还给我们留了食物，不管生死，我要跟你一起，这个世界上，我只有你了。”
这话，让李然憋了很久的眼泪滚滚而下：“我也只有你了。”
两人的情绪好不容易止住，余可可才对顾闻月二人道：“谢谢你们送我过来，你们救了我们两个，真的十分感谢。”
顾闻月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温和一些：“都是幸存者，能帮助你们我也很高兴，对了，这里的对门，是有什么问题吗？”
说着，她指了指门口的方向，刚刚关门时李然的神情她一直没有忘记，不过在她的感受里，对面没有丧尸，若是高阶丧尸，那薄薄的两扇门挡不住。
换言之，李然就不会活着。
所以，她确是有些好奇对门有什么，若是李然不愿意讲她也不会再问。
谁知道，这话让李然绷紧了神经，她紧紧攥着余可可的手：“对面……对面，是一株变异植物，它似乎不弑杀。原本这栋楼里还有丧尸，但都被它消灭了，它会把人类捉到它的地盘，捉弄，但是不会杀人。”
兄妹二人对视一眼，捉弄人，但不杀人，听起来是株不弑杀有意识的变异植物。
顾闻星站起身来，视线在李然身上和房间扫视一圈，冷冽中暗含审视的目光让李然感到一阵强烈的压迫感，她不由自主地解释道：“我说的是真话，你们带着可可走吧，我、我……”
“我”了几下她也没说出所以然来，她当然希望这两人能将她救走，但末世让她看了太多的人情冷暖，她不敢轻易给自己希望。
顾闻月给余可可示意让她照顾好李然：“我跟哥哥去看看。”
顾闻星听到妹妹的话，率先打开房门出去，“嘭”得一声轻响，房门在身后关闭，也让楼道里因开门乍现的光线再次消失。
一片安静。
顾闻星看了跃跃欲试的妹妹一眼，随手将猫眼堵住。
纤细的手腕上，娇小艳丽的玫瑰花支起了身子，霎时间，化作一道藤蔓，暴力破开了对面的密码门。
凌乱的客厅里，空无一物，对面的窗户大开，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扯断的深灰色窗帘，在冷风中独自招摇，发出猎猎声响。
不对劲。
兄妹两个对视一眼，顾闻月抬手间，壁以的身形凭空出现，顾闻星身侧，雷电如星子乍隐乍现。
他拉住妹妹的胳膊：“没有异能波动，我们一起。”
本应洁白的墙面，上面全是凌乱的划痕，周围虽乱，但从大体布局上也能看出，地上过于杂乱的东西，有不少不应该属于这里的。
顾闻月踢开脚边的绿植，原本生长在绿化带里的植物离了土壤，也失去了生机。
壁以见周围没人，兴高采烈地开口：“我们这是在哪儿？终于不用管那一大群乱七八糟的人了吗？”
顾闻月睨了它一眼：“你没觉得这里不太对劲吗？有没有感知到什么？”
壁以这才在空中飞了一圈：“有。有很强烈的气息，这里到处都是，但是对方似乎不在。”
顾闻月挑挑眉，壁以虽然平时没个正行，但是它还是一只有实力的玩偶。
看来这里真的有变异植物，或者曾经有。
壁以落在吊灯上，棉质的双腿洁白软糯，踩在吊灯上，费了点力气才将吊灯晃起来：“你们忙，我看着。”
顾闻月看着因为它的晃动飘然落下的叶子，深绿色的叶子没有一丝枯萎的迹象，仿佛才从树上摘下来的。
“壁以，下来，到那里去。”她指着橱柜的顶角。
壁以不情不愿地飞了过去，还没落在上面，便觉得不对劲——它的脚下有东西，但它明明还没落在柜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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